第35章

    话分两头。

     却说曹家族学这样富贵人家里发生的事情,杨蔓娘自然是无法知晓的。

    作为一个勤劳的打工人,早上更夫的梆子声儿一响,还是要离开温暖的被窝儿,准时起床准备上工。

     伴随着不知谁家的狗叫声和公鸡报晓声儿,开始了一天的平凡生活。

     老三杨盼娘也早早的起来了,正在生炉子,老二杨士林披了羊皮裘,去东边儿的耳房里拿冻白菜和冻猪肉肉。

     今儿的朝食,是贴的红糖饼子,和白菜猪肉粥。

     杨蔓娘洗罢脸刷了牙,涂上新买的护脸的茶油面脂。

     这所谓的茶油面脂,是这个年代的一种护肤品,很受时下女子的喜爱。

    这是一种用茶油,花子油,麻油、鲜花和香料等材料配制而成的护肤品,因为加了鲜花香气浓郁,所以也叫茶油香脂。

    质地嘛,略微有些油的,但是杨蔓娘也不嫌弃,反而觉得这在寒冷的冬日里,用起来却刚刚好,涂到脸上也粉嫩自然,就像是给皮肤裹了一层薄薄的油膜,保护皮肤不受冷风的侵袭,颇有点儿现代以油养肤的意思。

     是的,继新得了一辆代步牛车后,杨蔓娘也终于用上面脂了。

     无论在哪个年代,爱美都是女人的天性。

     不过,爱美也很费银钱就是了。

    这个年代的护肤品,价格都不便宜,不提御街王家染红胭脂楼,那动辄要十几两银子的上等水粉,口脂,胭脂,面花,熟脑和画眉七香丸。

    就只是那些中等的胭脂铺子里,卖的那小小的巴掌大的一罐儿茶油香脂,也要要价九十文哩。

     不过,这茶油面脂,价格虽然贵了些,但是却也很经用,买的时候据那老板娘说,这一罐子面脂要是细心些,用上三个月不成问题。

    而且就算不经用,杨蔓娘也是定要买的。

     毕竟,这东西如今这天气,不用也不行啊,夏天热了还好,冬天不用是真遭不住啊,如今可不像现代,冬天经常暖冬,有时候路面儿上都没什么雪。

    这个年代的冬天,那就是实打实的,一下雪都是没过膝盖的,每次下了之后,扫雪都是大工程,而且,越是接近三九天的时候,汴京城的天气就越冷,那风就跟刀子似的割的人脸生疼。

    若是洗了脸什么都不涂就马上出门,一两个时辰功夫,能把脸吹的通红皴裂。

     所以,在大宋,很多家里条件差,买不起铺子里面脂的妇人们,冬天过年的时候都会攒一点儿猪油,顺手涂在脸上保护一下皮肤。

     而那些稍有条件的家庭,就讲究一些。

    家里的女人都会攒钱,买上这么一小罐儿来使,也算是一种大宋小富裕娘子的消费习惯吧! 杨蔓娘家之前的条件,自然是买不起面脂的,如今经济条件允许了,当然也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这样中等价位的护肤品,还是要置办的。

     涂上茶油面脂,梳好发髻,吃朝食,换衣裳。

     出门上工,点卯。

     开始一天的打工生活。

     西楼三楼依旧是老样子,除了望舒阁门口,站着两个身穿皇城司冬季制服,负责守门的高大士兵以外,安静无人。

     换灯笼,补灯油,擦拭烛台,除尘,开窗户通风。

     一上午杨蔓娘都在三楼忙活,不知不觉,半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和在二楼楼梯口儿等自己的吕小娘,一起去北楼吃午饭。

     一路上不紧不慢的,从西楼走到北楼,人来人往的,杨蔓娘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可具体是什么不对劲儿。

     却又说不上来。

     今儿个矾楼的员工餐是糯米饭,配一碗清的找不到蛋花儿的紫菜蛋花汤。

     吕小娘打了饭和汤来,见她神色有些呆。

     揽住她的胳膊,挤了挤眼儿。

     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儿,道: “哈哈,发什么呆呢,蔓娘,是不是觉得衣裳的颜色不对劲,好些客人都穿白的?” 杨蔓娘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对啊,是衣裳的颜色不对劲。

     往常这矾楼里的来客人,都是穿着绫罗绸缎和各色颜色张扬的彩衣,高谈阔论的。

     今儿个怎么感觉,客人的衣裳颜色都这么寡淡呢。

     十个客人里,就有两三个穿白衣的。

     当真是有些古怪了。

     “可不是么,今儿上午,来楼里吃饭的那些年轻的衙内们,一个个的就跟提前说好了似的,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子,这么冷的天儿,就背着手在北楼垂花门前面的那颗红梅树下站着,也不怕着凉,好好的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妖儿呢!而且要我说,这白天穿成这样也还成,要是大晚上的再穿一身白的在外头站着,跟个鬼似的,不得给人吓出个好歹儿的。

    ” 曾老娘从后厨端着一大碗冒尖儿的糯米饭,和一碗紫菜蛋花汤,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抱怨道。

     “嘿嘿,婶子你的消息也太落伍了,他们穿成这样,那都是墨瑾公子的功劳,他们这是在模仿朱雀门小报上那白衣公子的打扮哪!” 吕小娘吃了一口碗里的糯米饭,笑眯眯的解释道。

     杨蔓娘刚端起手里的竹杯子,喝了一口水。

     听到吕小娘的话,便瞬间全部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

    ” 然后,便是一连串儿的咳嗽。

     “哎呀哎呀,蔓娘,你这是怎么啦!” 吕小娘见状,一边连忙帮她拍着背顺气儿,一边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道: “你没事儿吧?” 杨蔓娘接过吕小娘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水。

     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