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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御书房,一眼看见外面站着的青年。

     段晏穿着身竹月色衣袍,似乎是纺织司新制的,宁诩之前并未见他穿过。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青年白玉般的面容上却丝毫不见疲色,墨黑眼眸略一抬起,先是盯着宁诩看了一会儿,又转而望向后面跟出来的夏潋。

     不知是留意到什么,段晏的视线在夏潋身上停留了好半天,才挪开,眉头微微蹙起。

     “你来找朕做什么?”宁诩克制着困意,问他。

     段晏淡淡道:“我有事要找你。

    ” 宋公公对他这番无礼的态度习以为常,但还是出言劝道:“段侍君,夜已深了,陛下和夏公子都要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吧。

    ” 宁诩迫不及待地跟着点点头,困得简直是要原地入睡。

     段晏沉默片刻,重复道:“……陛下和夏公子?” 宁诩生气了,为他挡着自己睡觉的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朕和小青都要睡了,你难道大晚上不用睡的吗!” 段晏黑眸定定,嗓音沉得可怕:“原来陛下正要和他人共度良宵,此时是嫌被打搅到了?” 宁诩睡觉不成反被污蔑,气得清醒了不少,睁大眼:“什么良宵?朕要和谁度良宵?” 段晏很轻地笑了一声,目光掠过夏潋衣袍上那点不显眼的乳白色水渍,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股火,语气也带上几分讥嘲: “本以为陛下整日在御书房内紧闭门扉,是勤于政务,原来却是白日宣淫,在此等清净重地行那苟且之事,直至入夜仍嫌不足。

    ” “陛下身边既有无数佳人供你玩乐,当初又何必要强行逼迫不情不愿之人?” 青年乌黑的眸子里像是燃着两簇火:“竟还敢用‘中药不得已而为’的蹩脚借口,满嘴谎话再三诓骗,这般羞辱我,陛下心中可是得意至极?!” 宁诩懵住了。

     他……他在骂什么?怎么好像在骂朕? 朕做错了什么吗? 此时御书房边上只有寥寥几个值守的宫人在远处,听见这番言语的,只有宋公公和夏潋。

     于是宁诩看向宋公公,发现宋公公瞠目结舌,已经全然是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

     再转向另一边,就看见夏潋清秀的面容通红一片,身体甚至微微发着抖,一副想要辩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这都是怎么了?宁诩更疑惑了。

     无人可以求助,他只好对上段晏的视线,问:“你为什么大晚上的突然骂朕!来御书房就是要说这个?” 段晏在袖中握紧双拳,稳住自己的声音,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