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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出无数细如丝线的条状碎片,轻而易举地再次穿透了谢挚的手掌,带出无数玛瑙珠串般的绚烂血花,在暮色渐浓的半空中猛地看去,竟有一分诡异奇谲的美; 仔细一看才能发觉,那哪里是什么珠串,万千丝线上凝的红珠子……分明是人族少女的血滴! 这一下极其阴狠,似乎是专门预备在敌人放松警惕时要骤然取人性命,威力与刚开始的那一击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竟将谢挚手掌中的骨骼血肉在转瞬之间都完全穿透击碎,饶是谢挚格外擅长忍耐疼痛也不由得弯着腰闷哼了一声,听在火鸦耳里真如滚油煎心一般: “小挚!你怎么样了!?” 火鸦扭头急急吐出一串火焰,试图将那只纸鹤烧毁,可是它的火焰却毫无效用! 它在惊怒交加之下连眼睛都变得通红,浑身流淌赤红符文,不断举目在地面寻找可疑之人,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这种空有力气却无处可发泄的无力感令它窝心而又愤怒,几欲裂心长鸣: “是谁?!站出来!哪个卑鄙小人?!” “是那个中州人……” 谢挚记性极好,她已在被攻击的电光火石间记起来:这纸鹤上勾勒着的金线与王煜靴子上的纹路一般无二。

     手掌上的无数细丝还要再刺,又被谢挚用漆黑小剑斩断,但它居然再次细分了一次---- 这次的纸丝更加细密,简直看起来如朦胧的雾气一般,再次涌上来贯穿了谢挚的手臂! 糟糕!谢挚心中大惊----要是任由纸鹤这样无限细分下去,她非得在火鸦背上化作一团血雾不可! 但是这纸鹤是个死物,并且似乎水火不侵,还能不断细分,即便刀斩火烧也没有效用,她该怎么办才好? “火鸦,照顾好小狮子!” 顷刻之间谢挚已下必死的决心,她自火鸦背上匆匆瞥了一眼地面----此刻的高度虽然不低,但从此处跃下也不至于会摔死,她在眨眼间已经心中默默地估算了一遍落地地点,将小狮子从怀中捞出来塞进火鸦翅膀,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决绝翻身而下: “记住,没我的话不许靠近地面!” 这只纸鹤原本是放在火鸦背上的,如果不是被谢挚中途发现,纸鹤贯穿的就不是谢挚的手掌了----而是火鸦的身体! 而那时谢挚正身在高空之中,火鸦被万道纸丝贯穿而死,骑在火鸦背上的她也难逃一死! 好算计!那中州人真是计谋深沉而又心肠狠毒…… 她这一遭犯了大错,错在不该尚未完全确认敌人死亡就贸然前行----何况还是如此阴毒的敌人! 谢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