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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母亲,父亲真的不会像从前那般疼爱我们了吗? 母亲只是用力的抱紧我,哭声响彻在耳边久久未听。

    母亲声音嘶哑,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孩子,答应娘,以后千万不许纳妾,只娶一个,只许对一个人好……” 我不知说着什么,只同样用力的点头。

     可那时太小,回应的太快,却根本不知母亲话里的深意。

     少年早慧,我才情甚高。

    十三岁那年过了院试,十五岁那年过了乡试,却在十七岁那年迎来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

     因母亲重病,已到了弥留之际。

    我无心会试,自然而然的落了榜。

    本已经难过至极,却被父亲指着骂不尽心,不恭不孝,枉为人子。

     三天三夜在祠堂中罚跪,被小厮搀扶着出来时,却被告知当家大娘子已经为我选好的亲家,再过两月正好是个好日子,娶妻后定能好好踏实读书。

     我知大娘子一定不会用心为我的婚事操办,她早便厌恶至极我和娘亲。

    只因我的母亲是她陪嫁过来的一个贴身丫鬟,却意外被父亲看重,受尽了宠爱。

     不知为何,想起平日里嫡出大哥从来不曾有过的好脸色,以及那几个嫡出妹妹的冷言冷语。

    我突然能理解她内心深处的愤恨和不满。

    我在她的面前恭敬跪下磕头,平静的接受了自己要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

     母亲最终也未赶上我和覃兰的大婚,可她只是个妾,我是记在大娘子名下的,连守孝的资格都没有。

     婚礼如期举行,烛火摇曳,合衾酒清澈暖香。

    覃兰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是个无论容貌还是性格,都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子。

    她不甚美貌,也无才情,只识一二大字,唯唯诺诺的像个末等女使。

     她也是个世家大族的庶出,配我最好不过。

     那日我掀开她的盖头,两人相对无言。

    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依旧响彻于脑海,她说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妾室真的太苦了,别让世上再多一个在后院里枯萎殆尽的女子。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我喃喃着对覃兰说。

     覃兰红着圆苹果般的脸庞,只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婚后的日子平静如水,一年后传来覃兰有了身孕,我难得的生出了一分喜悦,对着覃兰同样因激动而发红的眼睛,我说,“我定考取功名,不让你和孩子受苦。

    ” 覃兰还是那般低着头应声,不善言辞的她甚至连句衬心的安抚都不会说。

     但我能知道她对我感情深厚,我把覃兰拥进怀中,只盼会试中榜,方才不能辜负。

    可谁知命运弄人,残忍的吞噬世间温情,如刀刃般往心口中扎去。

     天恩浩荡,蟾宫折桂正当时。

    大约是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