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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的姻亲关系以维持朝堂的和平。

    这些损害少部分人的利益而促成大部分人利益的过程,便是一场良性循环的权力游戏。

     明徽甚至无法说明谁对谁错,或许世界本就是灰色的,没有不染尘的白,也没有浑浊不清的黑。

     祭祀礼在黄昏夕阳垂暮时举行,褪去艳丽光芒的色彩,薄入西山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大地上,仿佛化开最后一片孤寂,唯剩下祭台中央熊熊烈火燃烧,与云幡共舞。

     普慧师父站于台前诵读着超度亡魂的经文,在身后火星照耀的逆光下,整个人如张被墨浸过的宣纸,模糊不清,杂糅着悄怆广阔,风吹过沧桑老迈的面容,传进人耳中只有不断低语的神性。

     明徽在这一瞬间,仿佛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或许像普慧师父这般的人便是天上派下的使者,平抚众生焦躁慌乱。

     繁杂的礼节过后便是不计前嫌的盛宴,夜里两军将士在大营中央摆上酒席,誓要喝到双方不死不休。

     明徽酒力欠佳,没喝两杯便偷偷溜了号,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蓝玉则不同,他作为此处和谈的重要使臣,务必要与鞑靼部大将们狠狠大醉一场才罢。

     只是夜里刚迷迷糊糊的入了眠,帐篷外有人叩响门栓,竟是一直避着自己的长均,又是扭捏又是小心翼翼的解释原委----蓝玉酒醉后突然发起高热,人头疼的不大舒服,喝了药后也安寝不下,一定要明徽来陪。

     “……” 好吧好吧,明徽看着依旧心虚内疚的长均,不由也同情了几分,穿好靴子后便跟着去了蓝玉屋内。

     他也懒得想太多,屋里火炉烧的正旺,明徽干脆利落的把外裳脱下挂在一旁,只剩下了一身浅色的亵衣,上床后轻轻抱住似乎在正襟危坐的蓝玉。

     几排明亮烛火下,明徽轻轻解开蓝玉头顶处的发冠,清晰深刻的看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龄的人,发丝间却已经生出大把大把的白发。

     明徽心中沉闷的发酸,只是将手指穿过黑白相间的长发,轻轻摁揉着。

     蓝玉起先还只是沉默着,渐渐身体不由开始颤抖,将脸颊埋于掌心,在烛火的暗处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痛哭一场也好,任谁能在这个时候能忍住所有不甘和愤懑。

    白日清醒时还能安慰自己是为了天下大义,可醉酒后将所有负面情绪从阳光中撕开一个口子,里面皆是数也数不清的阴沉苦涩。

     明徽掌心慢慢下移,紧紧将人搂抱在怀中。

     “那月父亲,母亲,兄长相续离世。

    就一夜间,一夜间……我跪在棺前,头发就这么愣生生愁白了大片。

    还好,幸得平日里有最外层的黑发遮可做遮掩。

    ” “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