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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小圆子,再端上来一碗糖吧。

    ” 糖水买回来了,侍从将它们放到几案旁,姬焐望着少年巴掌大的小脸,心中一阵绞痛,胸中窒闷,呼吸也变得不畅。

     他心里其实清楚得很,雪枫到底为了什么才忧思过度。

     还能是为了什么? 沈雪枫那天晕倒在他怀里时,好似问了他一个问题:姬焐,我是你的累赘吗? 轻飘飘几个字,在姬焐脑海中却如雷贯耳,顿时将他曾经的记忆勾起。

     姬焐视线紧紧盯着少年的脸,不舍得离开半分,他拉起少年的手,眼睛微微阖上,泪水就流了下来。

     “雪枫……忧忧,我食言了。

    ” 他将整碗的糖块倒进其中一碗糖水里,咸涩的泪水混杂其中,姬焐闭着眼全部吃了进去。

     他伏在少年身边,像只丢了主人而失魂落魄的大狗:“我吃了两碗,这是惩罚,只要你不醒,我会每天都吃的。

    ” 姬焐从来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会经历如此无措崩溃的时刻。

     他自记事起,便知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能永远属于自己的,在短暂地拥有和失去之后,也并不为之感到可惜。

     哪怕入主东宫后,对待皇位也是如此想法。

     但他偏偏想在这浑沌的一辈子里占有沈雪枫,他想永永远远把这个人攥在手里,生时无法相遇,死了也要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一同坠入黄泉。

     一想到沈雪枫不知何时能醒来,姬焐就置身于巨大的恐慌之中。

     原来他走投无路时,也想如那些平民百姓一样,将自己最好的东西悉数奉上,乞求神明的垂怜,将他想要的一切赐予他。

     他因怕失去沈雪枫而将他送回沈府,现在又因此而体会到可能失去沈雪枫的痛苦。

     沈榄与郡主为他取字沈无忧,为的不就是让他这辈子无忧无虑么,为什么明明取了这字,他还是一样会为别人忧心? 雪枫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去了那个可以骑熊骑马、将龙鳞射下来的世界……或者是那个他可以和齐逾舟天天见面的地方。

     一日复一日,沈雪枫还是没有醒来。

     姬焐见不到活蹦乱跳的沈雪枫,平日里处理公务时也是一脸郁色,朝中日日处于高压状态,所有人都紧绷着,万不敢行差踏错分毫。

     齐逾舟忽地如鱼得水,颇得新帝赏识,几乎隔二岔五便要进一次御书房,但听宫仆所言,聊的又都不是朝政事…… 也没人能听懂他们具体聊了什么,宫婢道,那位榜眼倒是像博览群书一样,对王朝以外的各地趣闻了解得很,经常为陛下介绍不同的风俗人情,陛下每次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