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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身上有一股栀子花的味道?那时候我骗你说是我的体香,其实是洗衣粉留下的味道!” 孙晓丽哪怕再迟钝,此刻也注意到彭芸的状态很不对劲。

    室内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但彭芸的额头上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孙晓丽连忙抱住她的脸颊,但彭芸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黑色的眼珠里倒映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孙晓丽急道:“小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彭芸的手背冰凉得发紫,她强忍着颤抖,用手抱住孙晓丽,冰凉的温度让孙晓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眼泪不断从彭芸的眼角涌出来,而她只是不断喃喃重复着:“晓丽,你快走,你快走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孙晓丽又急又气,伸手想为彭芸擦去眼泪,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吱嘎----” 卧室的门在吱嘎一声响后,缓慢地向内打开,紧接着卧室里原本关闭的投影设备突然自动打开。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远远地从投影仪中传出来,这声音似乎被关在了柜子里,闷闷地听得不是很真切。

     孙晓丽只感觉自己心口一麻,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然而她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用力咬了咬牙,伸手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彭芸,闭着眼睛说道:“我不会走的,我还要等你变成小富婆回来养我呢!” 彭芸抬起发紫的手臂,挣扎地想要从孙晓丽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但也不知道孙晓丽哪来的一股牛劲,无论彭芸怎么挣扎,孙晓丽只是咬牙死死抱着她。

     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彭芸在挣扎中抬起头,她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开了暂停键。

     她怔怔地看着那被投影仪投影到白墙上的画面,那是尚在母亲腹中的婴儿,可连接在婴儿肚脐上的脐带却像是淋巴结一样,鼓突着大大小小的肉球状组织。

     这个婴儿的模样甚至都无法用“怪胎”来形容,浑身的皮肤就像久旱开裂的土地,而在那些开裂的伤口之间则挤满了类似于眼球的器官,那些“眼睛”自上而下、欣喜地打量着她,向刚出生的孩子天真无邪地打量着自己的母亲。

     婴儿开始用沾满黏液的手掌撕扯着自己的腹部,在那被撕裂的腹部中竟然生长着类似于扁桃体的下垂状肉瘤,腥红的肉瘤兴奋地震颤着、摇晃着,发出始于基因深处最原始的呐喊: “妈…妈……” 这个声音经由网络信号、路由器、电线,再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一起传出。

    孙晓丽背对着卧室的方向,她并没有看到投影仪里的画面,但是那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喊声却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距离近得就像是贴在她的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