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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玛桑希,这个名字柳安木并不陌生。

     在那个还由吐蕃政权统治的时期,这个名字在遥远的高原上几乎被赋予了和神权同样的神圣。

    而对于柳安木来说,这个名字还存在着另外一层意义----西方阴门的守门人,达玛桑希。

     而达玛桑希喇叭也是所有守门人中,唯一同时献祭了自己的魂魄和肉身的守门人。

    他的肉身坐化在西方阴门之前,护佑着高原故土百年以来的太平。

     沉默片刻,柳安木烦躁地又点燃了一根烟。

    火苗在他眼前窜起,照亮他紧皱眉头的同时,也照亮了对面那张质朴又干净的面庞。

    此刻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光就只能隐约看见对面的轮廓。

     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的情感:“……你今年才多大?不怕死吗?” “虚岁二十。

    ”和尚双手合十,说:“上师在年初下雪的时候坐化,所以现在我也是扎丹桑寺的喇叭,你可以喊我康巴。

    扎丹桑寺每一代喇叭都在莲花生大士的金身前发过愿,这是我们的修行,所以您不必为我担心。

    ” 二十岁。

     数百年以来,有多少守门人以身铸门之时,也不过二十岁的风华。

     柳安木盯着康巴的眼睛看了一会,那双眼睛依旧清澈,从未被世俗玷污过。

     眼睛可以反射出一个人的灵魂,法华会的门徒灵魂深处都是肮脏不堪的欲念,因此他们的眼神往往混沌发黄,充斥着无法被满足的欲望。

    而康巴的眼睛不一样,他的眼睛非常干净,好像一眼就可以望见他灵魂的最深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一个从未沾染任何欲望的人,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嚓……嚓……”地上的金蟾蜍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此刻金蟾蜍的底座已经出现了不少细小的裂痕,而这些裂痕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至整个金蟾蜍。

     没时间再拖延了。

     柳安木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丢到脚下,踩灭在布满裂痕的水泥路面上,毫不犹豫朝着驾驶室走去:“上车吧。

    我事先可说好,如果你拖了我的后腿,我会在半路毫不犹豫把你踹下去。

    ” 康巴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弯身想要捡起地上金蟾蜍,可惜那布满裂痕的金蟾蜍在被他拿起的一瞬间就化作粉尘落向大地。

    康巴拾起金蟾蜍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他站起身,深深叹息了一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没有开空调,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不舒服的潮湿。

    车内的广播在车子发动后自动打开,里面播报着最新新闻:“本台最新消息,今天下午六时,我国多地出现六级即以上地震,国|务|院抗震救灾指挥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