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帝,低声道:“儿臣有罪……当日是儿臣顽皮方才落难,又这么多年才想起来,竟不敢回京。

    听闻父皇废了儿臣之位,唯恐父皇是不认儿臣了……” 说到这,顾望笙哽咽起来,扯起衣袖擦眼泪,动作很是粗俗。

     皇帝叹了声气:“你这说的什么话?回来就好。

    只不过是你这些年失踪,找也找不到,还以为不在了。

    你母后与你狠心,接连离朕而去,朕因而深受打击,身子不好,大臣们怕国本动摇,再三进谏,逼着朕废了你的位,从你的兄弟间择选新的太子。

    ” 说着,他充满探究地看着顾望笙,不错过他的任何神色变化:“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朕明日便将此事公告天下,复你的太子之位,如何?” 顾望笙又抹了抹眼泪,却是摇了摇头,拒绝道:“儿臣恐怕已难当大任。

    ” 皇帝轻轻地“哦?”了一声。

     顾望笙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呐呐道:“这些年儿臣随猎户生活在乡野间,只知如何狩猎糊口,书都没读,如今只依稀记得小时候的事,一点德行都没有,如何服众?即便父皇厚爱复儿臣太子之位,儿臣也当不来……简直是愧不敢当!还望父皇恕罪!” 说着便惶恐地跪趴到了地上,像个没见识的小民一样磕起头来。

     皇帝不料他竟这么有自知之明,倒省了自己的事儿,心中十分高兴,连带着父子亲情都又多了几分。

     毕竟皇帝确实不想复他位。

     这些年皇帝宠幸菅贵妃,子凭母贵,连带着也宠爱菅贵妃生的三皇子,属意此子继承宝座。

     只不过朝中总有些不平之声。

     其余皇子也就罢了,年纪尚小,不成气候,唯独四皇子过了弱冠之年,他乃贤妃所出,亲舅舅是大将军,自己亦有本事,偏偏老三还不成器,因而皇帝迟迟未能定下。

     皇帝为第三子谋深远,一直攒着好差事给他镀金,届时立他便自有说法,谁料八字刚一撇出去,失踪多年的顾望笙这时候回来了。

     顾望笙拿着先皇后的玉佩,更是长得活脱脱先皇后与皇帝结合的模样,现身前先去了蔺将军府与德高望重的宗亲寿王府,事到如今,皇帝想不认都不行。

     三、四皇子夺储一事原本激烈,可既嫡又长的顾望笙这一回来,那二人便争无可争。

    皇帝不得不因此动了些许杀意。

     却不料,顾望笙竟没有不自量力。

    既然如此,也许能留他一命,毕竟也是自己的血脉,如国师所说,于后世名声、福缘阴德总是不好的。

     顾望笙好似担忧地小心翼翼抬头看一眼皇帝,立刻又不胜惶恐似的趴回去,垂眸掩去晦暗杀意,颤声道:“唯有一事儿臣想请父皇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