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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沉默片刻,陈龙安再度开口:“坐那么久,你腰不疼?昨天是不是拉伤了?我听见了。

    ” 他还是没作答,细看才能发现,他整个背部包括腰部的线条都是僵硬的。

     坐得久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起来反而更疼,他干脆一动不动,就那么等着。

     武馆里的学员多是西樵村的中学生,故而上学日的白天根本没人。

     陈龙安丢掉拳套,胡乱擦了擦汗,上前拽起何家树:“你也别逞能,走吧,关门。

    ” 何家树这才理他:“去哪儿?” “跌打馆!” 陈龙安带路,七拐八拐地绕到一条巷子深处。

     破烂的匾额戳在门口,歪歪扭扭地写着“黄天龙跌打馆”,院子里大部分地方都被那棵大榕树的绿荫笼罩,四周杂草丛生,显然许久无人打理,阴森森的。

     一进门便有一股浓郁的气息迎面打过来,药酒已经把这间房子腌入味了。

     黄天龙本尊头发花白,穿着件洗得变形的白背心坐在藤椅上晃悠,抽着旱烟,屋子里的气味更加难闻。

     幸亏何家树也抽烟,还能忍受。

     “黄阿公!这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发小,腰不行了,您给看看。

    ”陈龙安说明来意。

     何家树在背后给了他一脚,沉声骂道:“你的腰才不行了。

    ” 黄天龙放下旱烟,看起来有些寡言,扫了何家树一眼,缓慢起身:“衣服脱了。

    ” 何家树没矫情。

     整个后背的伤顺着脊柱蔓延到腰,确实难受,拉伤也不是小事。

     他拽着衣尾把T恤脱了,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引得陈龙安吹了声口哨,像流氓似的。

     “哟呵,树哥这些年练得不错啊。

    ” 何家树甩他个冷眼,躺在按摩床上,请黄阿公查看。

     室内短暂沉默了会儿,陈龙安靠在柜子旁等着。

     黄天龙去拿药酒,说要给他推拿一番,疏解开就好了。

    何家树默然放任。

     他嗅着那股腥臭交杂的药酒味,听到瓶盖被扭开,像打开陈年的封印,掀开他心里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何家树没想到会那么自然地问出口:“阿龙,我走之后,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陈龙安明显愣了一瞬,旋即像释然,又像讥嘲,发出声轻叹,语气调笑:“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问了呢。

    ” 何家树沉默以对。

     陈龙安当他心虚,低声道来:“我跟他也好些年没见过面了,不像以前你在,他豆丁大个小孩儿也往武馆跑得勤快。

    西樵拢共就这么大,我听到过他的一些消息,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 “什么意思?” 这下倒是问得殷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