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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雌君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

     似乎是以为他有什么不适,伊格里斯弯腰,单手撑在他的身侧,身体微微前倾,试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他凑得太近,双方的距离瞬间近乎于零,俯身之间,身体投下大片阴影,几乎将诺厄彻底笼罩。

     看起来,一拳头能打十个他。

     “……” 对了,雌君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早上好? 年轻的圣阁下身体稍稍后倾,谨慎地往后挪了半步,和雌虫拉开距离,镇定地道:“嗯嗯,你也好你也好。

    ” 伊格里斯:“……?” 他回避的姿态太过明显,伊格里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

     转而顺应着雄虫的心思,道:“昨晚大维洛里亚先生来过了,看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

    我跟他商量了一下,白天他来守,晚上我来,让医疗团队再跟踪观察一个星期,确定没什么问题再出院。

    ” 诺厄迟缓了几秒,才想起“大维洛里亚先生”,指的是随雄父改姓的自家雌父。

     虫族没有结婚改姓的传统。

     通常情况下,雄虫与雌虫结婚以后,其雌子会随雌父姓,雄子随雄父姓。

    只有在结婚的双方家族、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比如一方是平民或小贵族,一方是大贵族,那么无论雌虫还是雄虫,都会随强势的那一方改姓。

     算是入赘,也就是成为伴侣所在家族中的一员的意思。

     听说是自己的雌父来守白天,雄虫的眼睛明显地亮了亮。

     “就这么不想和我一块儿待着啊。

    ”议员长问:“还生我气呢?” 他不说还好。

     一说,诺厄就想起了昨晚睡前发生的事----早在对方推门进来之前,诺厄自己就在心里复盘过几遍了,他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那种飘飘忽忽、仿佛泡在温泉里一样的感觉,像极了生理课上教过的精神结合。

     精神结合。

     结合。

     他耳根微微发烫,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微蹙着眉,伸手按在对方的肩膀,用力往外推了推。

     ……没推动。

     议员长先生挑了下眉,想了想,顺从地向后退开两步。

     确定双方之间的距离重新回归到了陌生虫应有的安全社交范围之内,诺厄坐直身体。

     他双手抱着胳膊,神色偏淡,表情却很认真,礼貌疏远地道:“虽然法律上我们已经缔结了婚姻关系,但我毕竟只有十八岁以前的记忆。

    在相关记忆恢复之前,或许我们暂时保持适当的距离,会更妥当一点。

    你觉得呢?” 伊格里斯虚心求教:“你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