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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复杂的行政事务,“新领导,新规定,人家说进出都要备案了。

    ” 我看他苦恼的样子,添了一句:“哪来的领导,你不是局里面最大的官了吗?” “空降的,因为救人死的,签了协议不投胎,直接破格提拔了,谁懂啊!他还比我年轻好多,唉算了算了,你赶紧的吧,别磨蹭…” 在老头碎碎念地抱怨以后也要看别人眼色行事时,注意到窗边的一个盆栽,有一朵蓝色的花,花瓣被窗户破损掉出的的铁丝网勾住,生长得很憋屈。

     我在表格里填下自己的名字,这笔不太好使,写一个字要断好几次墨水,让我莫名横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墨水断第四次的时候,我放下笔,打开了窗户,扶了一下那朵花,花瓣得到解脱,比刚刚看起来状态好上许多。

     我拿起笔继续填写一些没必要的问题,心说有这种事多的领导,我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太好过。

     窗外开始飘起了一点毛毛雨,雨点落到玻璃上,开始比赛谁先凝成一整颗水珠,我眼睛一瞟,随意地选取一滴为它加油。

     倏忽,可能是楼上浇花,噼里啪啦落下来很多大颗的水珠,我忙往旁边退后几步,然后发现,刚刚被我拯救的那朵花,被水珠砸坏了,整个花苞掉在土里,花瓣全部脏了。

     我愣怔了一瞬,心里面判断着,如果刚刚它还保持着被铁丝网勾住的状态,是不是不会被水砸烂。

     老头看我的表情,笑了一下,拍拍我肩膀:“这个世界有它的规律,既定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至少这朵花最后开得很好,你帮它了却遗憾了,我们都看到它最美的样子。

    ” 我嗯了声,有些心慌地转了转手腕。

     楼下的小商贩开始准备迎接早市,有个阿姨过马路太慢,推着车还没走到路边,人行道的红灯亮了,后方的来车呼呼开了上来,阿姨推着小车小跑起来,差一点被撞到,正在后怕地拍拍胸口。

     我有点想江崇了,他回到病房了吧,现在在干嘛? 有一家店面也要开门了,戴着头盔的女人从电动车上下来,拿出钥匙打开铁闸门,站起来的时候手被铁闸门夹到了,似乎有点流血,她把手指放在嘴边含了下。

    路口有两个小朋友背着书包,腾出手系红领巾,有一辆大车从他们面前经过,溅起许多泥点,把红领巾弄脏了,其中一个气得脸都皱起来。

     我的心越跳越快,胸口闷闷的,左右眼皮一直跳。

     我想江崇,我好想他。

     我刚放下笔,老头就识破我的意图:“不可以,你再见他多少次,都不会够的。

    ”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两下头想清醒一下,脑中某根神经受到某种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