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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淮用力扯了下被角,进行了几分钟的心理斗争。

     江停时是他的哥哥,他自己也和江寻易保证过,不会越界。

     可身体上的不适很快战胜了他那点可笑的原则,陈淮安静了几秒,将头慢慢抬了起来。

     江停时的脸隐没在昏暗的灯光中,陈淮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男人毫无掩饰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陈淮张开嘴,听见自己用沙哑得像是砂纸上滚过几圈的声音,很小声地问了一句:“可以帮帮我吗?” ----其实在幻境中,一切皆由他自己支配,陈淮这话完全是多此一举。

     果不其然,对面的人只是面色平淡地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他越界的话而感到惊讶或厌恶,只是冷声问道。

     “怎么帮?” 陈淮觉得这句话刚才好像也在哪里听到过,语调和那人几乎一模一样,让他忍不住顿了片刻。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赶走。

     毕竟解决现在的问题似乎更重要。

     陈淮看着他,想要把刚才脑子里想的东西说出来。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江停时于他而言是高悬的月,就算是在幻觉中,这种难以启齿的想象似乎也会变成一种对他的亵渎。

     男人不冷不热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身上,陈淮沉默片刻,一边暗骂着自己是个胆小鬼,一边低声道:“不用做什么。

    ” “……让我看着你就好。

    ” “……”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但一片寂静中,陈淮似乎听见了一道很轻的笑声,情绪晦暗不明,但总归不像是友善的意思。

     陈淮以为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不齿行为嗤之以鼻,有些不满地撇了下嘴。

     幻想中的江停时也没必要如此贴近现实里的那位,要是只会乖乖听自己的话就好了。

     但陈淮此时无暇再去顾及其他,因为江停时还在盯着自己。

     呼吸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陈淮微微张开了嘴,渴望能通过急促的喘息来将体内攀升起的窒息感排出。

     而男人就这样在旁边看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陈淮都不敢再看下去。

     下一秒,他忽然看见江停时抬起了手,像他的方向伸过来。

     “陈淮,”江停时的眼睛淡漠地垂下,十分平静地看着他露出的皮肤,“你这样要弄到什么时候。

    ” 是和江停时平常完全不同的体温,灼热的掌心落在他的手腕上,甚至有些烫得他发痛。

     幻觉中总会有这样的漏洞。

     但这样对于陈淮来说,已经完全足够。

     江停时的触摸将他最后的理智终于全部冲垮,陈淮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反复告诉自己不过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