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欲聋。

     无数飞蛾皆在“有问必答”的规则之下,怨恨不甘地念出了易逢初的名字,然后便如同被无形的烈火烧灼,翅膀痛苦地抽搐,浑身化为焦黑的余烬,融化在大雨里。

     灰白蛾群在易逢初身周狂乱地飞舞,试图以数量为优势吞噬他,但只能在靠近的瞬间灼烧、融化。

     蛾翅抖动之间,漏下细碎的白色磷粉,如同坠落的星屑般混着雨水,洒落在易逢初身上。

     特殊质地的磷粉似乎让雨水变得粘稠,渐渐粘合成一片银白的、薄膜似的外衣。

     远远望去,易逢初像是身披着银白华袍----华美的银纱从天而降,一半落在他身上,更多的则伴随着雨水流淌在地,蜿蜒成银色河流。

     群蛾尖叫着化为灰烬,原本遮天蔽日的族群渐渐稀疏。

     直至最后一只飞蛾从半空坠落,易逢初似乎感受到背后数道惊愕的目光,转头回望。

     在银白的磷粉薄膜衬托之下,他的双眼显得更加深黑幽邃,异常冰冷,让人呼吸一滞。

     这种冷意,不像是淬着怒火的刀尖给人的威胁感,而是另一种更加广袤,更加漠然的……像是人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宇宙,心里油然而生的冰冷荒芜感。

     这甚至令车内的同学们纷纷产生一种疑问:眼前向他们走来的,真的是他们的同类、同窗,而不是比起蛾群更恐怖的怪物吗? 易逢初走回车旁,但所有人都沉浸在某种震撼里,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交替响起。

     只有李音很快有了动作,她打开了车门,示意易逢初快点上车。

     她脸上浮现出微笑:“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活着出去……” “不。

    ” 出乎意料地,易逢初否定了她的说法:“出去的只会有‘我们’----不会有你。

    ” 他不仅没有顺势上车,还握住了李音搭在门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她拽了出去。

     踉踉跄跄地走进雨幕,冰冷的雨水瞬间从头淋到脚。

    李音很明显愣住了,雨滴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很快淌出一道道水痕。

     在她无措的目光中,易逢初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她:“在这里,只要回应过虫蛹的呼唤,就会被它们取代。

    ” “在同学们结伴走在山林里,第一次遇到‘王霖’呼唤李音的名字时,她早就毫无防备地做出回应了,对吧?” “李音才应该是继王霖之后的,第二个被盯上的寄体,”易逢初盯着“李音”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所有人都会活着出去,唯独不应该有你。

    ” “----控制这座山脉百余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