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齐净远在心里重复:我知道就行了。

     他知道什么呢?齐净远不太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只知道他习惯在午休时间戴着耳机小憩一会儿。

     齐净远有一个老式的MP3,里面装着令人沸腾的摇滚歌曲,它们在老旧的电路里日复一日回荡嘶吼,而他在午休时间里戴着耳机入睡,睡得很沉。

     情感再激烈的歌声也不能唤醒他。

     他偶尔梦到一片北方冬天的湖水,清澈地倒映出天空。

    随后齐净远在片刻午睡中自然醒来,看见李游坐在他旁边刷题,神色专注。

     齐净远的耳机里在播放 byebyebabyblue (再见我有着婴儿蓝眼眸的爱人) Iwishyoucouldseethewickedtruth (希望你能看清这邪恶的真相) 齐净远看着李游的侧脸,李游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向他说:“我看你睡着了,都不敢发出声音。

    ” 齐净远说:“没关系,你吵不醒我。

    ” 齐净远把摇滚音乐开到最大声,也不会在睡眠时被吵醒。

    他日复一日地听那些痛苦的歌,歌曲的节奏旋律在他心里留不下情绪。

     齐净远很小的时候就会识字算数,但是直到小学一年级都没有开口说话。

    于是他开始吃一些白色小药片,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幼年时光。

     他知道自己和很多人不一样。

    齐净远的母亲每个假期都带他去北方露营,医生说这对培养他的情绪有好处。

     北方春天的湖水,淡灰蓝天空,白色小药片,吞进肚子里就会变成尖锐的情绪。

    会变成金属尖刀,变成比刀锋更冷漠的目光,变成目光里的偏执和冷漠。

     那天他看着李游的眼睛。

    李游说:“我喜欢你。

    ” 那一刻,齐净远心中涌起的几乎是痛感。

     他像是要长出血肉,像是要撕裂他眼中匮乏的世界。

    他幼年时光里吞下的小药片,都变成极端的偏执易怒在心里生根。

     齐净远想起来了,他当时对李游说:“我好难受啊。

    ” 李游说:“没事的,你不用接受我。

    你知道就行了。

    ” 齐净远在心里重复:我知道就行了。

     那你知道我多少呢? 齐净远午睡醒来,看见李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