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荷德森 作品

36

    然而,这电话就没被接听起来过。

     不是拒接。

     不是占线。

     要么是“暂时无法接通”,要么就是“不在服务区”。

     徐青野磕肿了脚,脚指甲都有些番外了,可他全然不顾,只坐在沙发上一遍一遍地打。

     当时那种心情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楚。

     临门一脚,却落了个空似的。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徐青野渐渐灰心,他觉得陶字安是在故意戏弄他,或者说惩罚他。

     这些年来,他跟陶字安的关系中,对方是牺牲最大的,而他全须全尾地过来了,凭什么? 有时候徐青野自己也会问,凭什么? 凭什么当初惹是生非的是他,而承担责任的却是陶字安? 如果他是陶字安,可不只是离开这么简单。

     徐青野拿着那张纸,颓废地躺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体会着陶字安带给他的“给个希望再破灭”。

     他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至少他来过了。

     徐青野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他还是生怕眼泪大张旗鼓地流下来。

     万一陶字安躲在家里某个角落偷偷看他,等他一哭就跳出来嘲笑他…… 徐青野抬头,环顾四周,是他想多了。

     那天徐青野在沙发上趴了很久,长途跋涉之后的疲惫让他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脚趾疼得不行,想着或许应该去一趟医院。

     他在黑暗中起身,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进来得急,行李箱落在了电梯里。

     几年来徐青野都尽量让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鲁莽,做个所谓情绪稳定的大人,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有些绷不住了,仅仅因为一个行李箱,烦躁地对自己破口大骂。

     骂完还是得去找行李箱。

     脚趾疼得不行,他穿着拖鞋走出了家门。

     然而就在他关上门的一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了那扇门。

     门上还贴着陶字安的画,那个冲着他呲牙的狗。

     徐青野走回来,小心翼翼地从门上揭下那张画,整个过程他几乎秉住了呼吸。

     说不清为什么,他总觉得陶字安不会对他这么狠心,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可能只留给他一个打不通的电话。

     他怀着朝圣般的心情揭下了画,果然如他所料,在这张画的背后,陶字安熟悉的字迹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地址,还有留给他的一句话。

     【一个有点远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就来吧。

    】 走廊里的感应灯暗了下去,徐青野依旧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幅画。

     过了这么多年,陶字安也还是没改变。

     别别扭扭,喜欢也从不直言。

     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