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过,即使大多数人对存在主义为何一无所知,但是当他们仅向别人道出这四个字时,就已经可以使自己趾高气扬,仿佛穿上了名为“存在主义”的豪华大衣,能和萨特称兄道弟,攀上亲戚,瞬间高人一等。

     萨特的头发黑黢黢的,被梳的一丝不苟,紧贴着头皮,鹰钩鼻稍微有些歪斜,一对招风耳十分惹人注目,戴着一副铁丝边框眼镜。

     ??他穿着一套得体的标配黑色西服,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见到你们时短暂地礼貌微笑了一下,但那笑容里却带着异样,就像是一闪而过的反抗。

     “萨特先生,您曾于1940年被俘,被关押在南锡,后于次年3月底……” 费因茨翻看着萨特的档案,仿佛看了什么有趣的记录,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因为右眼将近失明,被我军释放。

    不过,现下看来,您的视力还算可以,至少能顺利找到我的办公室,并在这把椅子上坐下,而不是像这样,狼狈地侧翻在地。

    ” ??他说完“侧翻在地”这几个字后,象征性地将办公桌上的迷你木雕老鹰摆件推翻。

     摆件小却精,木雕惟妙惟肖,翻在桌面上,反倒更能看见被刻画得十分精细的老鹰的羽毛。

     你站在一旁,听见费因茨的刁难,正替萨特担忧时,却听见萨特不慌不忙地回复道: ??“长官,您知道,任何事物都不是绝对的,号称无法攻破马奇诺防线也只不过是一道打了洞的水泥墙。

    ” 既然如此,视力恢复了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费因茨闻言,连档案也不看了,直接往后一仰,倚在椅子上,他只凭这句回复便能判断出来眼前人深谙迂回之道。

     “您对反犹主义怎么看?”费因茨单刀直入,不想在萨特的生平履历上再做无谓询问。

     “我认为,您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它是一个抽象的、僵化的概念,无法来谈论意义存在与否。

    这个问题不在于我如何认识它的意义,而在于您想给予它什么样的意义。

     我本人并不抵制任何主义,只抵制绝望,因为我知道我的人生只会且将会活在寻找希望的过程中,更会在希望中死去。

    您甚至完全可以认为我认同这个主义,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接受周遭一切悖谬的考验的最好验证。

    ” 在萨特长篇大论的时候,费因茨便拿起了桌上的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开始翻看着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