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眼前,视野骤亮。

    正求爷爷告奶奶祈祷裴河宴发现不了她的了了,满眼惊恐地撞入他平静得仿佛洞悉世事的目光里。

     因过于惊讶,她表情充沛到短短数秒,就如跑马灯般转变了数次。

     她双目圆睁,一副上当受骗十足委屈的模样,质问他:“你不是数到三吗?” 裴河宴微微挑眉,反问道:“有区别吗?” 了了:……好像是没有。

     两人尚在僵持,车上众人已经炸开了锅。

     和裴河宴并肩站在车后的司机,瞪着了了的眼神似要把她瞪出一个窟窿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怒斥道:“你谁家小孩啊?什么时候上来的?” “你几岁了?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吗?我们要是一直没有发现,等到了地方车窗一关走远了,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么热的天,你闷在车里,不出一小时就没命了。

    ”司机越说越生气,甚至因后怕,肝火跟被谁点着了似的,一簇簇往上蹿:“这后果谁付啊?你付得起吗!” 这声斥骂,掷地有声,似巴掌一般狠狠地甩在了了的脸颊上,火辣辣得疼。

     她抿了抿唇,想解释,可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眼看着她眼眶一圈圈红起来,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裴河宴望了望天,摸着腕上的念珠,一颗颗地捻。

     他别开视线。

     看风搬动沙粒也好,看远处王塔角檐下的风挂也罢。

    反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了了。

     她是该长点教训了。

     不过,这一车男人,是不是都没养过女孩?见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出来唱白脸。

     他继续捻珠子。

     一颗一颗又一颗。

     可捻着捻着又分了心。

     这小孩也是,嘴倔得都不知道道个歉。

    他那会碰碎了师父的泥雕,光捏泥巴就捏了一晚上。

     他听得心烦,终于转身,看向了了。

     小孩缩在角落里,委屈巴巴的挨着骂。

     “稍等。

    ”他打断司机,对了了说:“出来。

    ” 他声音平静,一丝起伏也没有。

    甚至,还捎带着个人情绪,微微有些不耐烦。

     了了嘴巴一扁,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