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甘瑅为了制住她,捏着她手腕,把她往下一撂,他以为会遭到很大力的抵抗,这一下也用了十成十的力。

     与书桌一条通道之隔的,是床。

     甘棠几乎没什么抵抗就给甘瑅撂倒在床上了。

     伪装三四年的纸老虎,就这么给戳破了。

     要命的是这只纸老虎本人还没什么察觉。

     甘棠注意的是捏着她手腕把她按在床上的甘瑅其中一只手。

    那只手的手指缝里夹着情书,她手腕一折,就去够那张纸。

     甘瑅这会儿注意力也全在情书上,他隐隐生出些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甘棠越在意情书,他就越觉得姐姐可能对写情书的家伙有意思,再加上这段时间肥皂剧看多了,手把纸一卷就塞进了嘴。

     腾出的手被他用来专心扣住甘棠的手腕,她的手腕真是细啊,好像近几年就没怎么长肉。

     这会儿,甘瑅才有闲情逸致去看甘棠的脸。

     她的脸红通通的,羞的,眼角依稀带着点泪,给气的,眼睛则是不甘地死死瞪着自己,这种表情,比甘瑅年少时最过分的想象都更让他愉悦。

     姐姐是甘瑅人生上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攀爬,被掀翻,不断重复,伴着挫败,以至于不知不觉中,爬上这座山就成了一种至深的执念。

     有人爬上一座山,很快翻过它,然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把它遗忘了。

     也有人爬上山顶,一看,哟嗬,山顶还有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致,你看这树,你看这湖,越看越不够,扎吧个木头房子就此住下了。

     甘瑅无疑属于后者,他觉得甘棠此刻的表情就不错,值得在记忆深处珍藏。

     姐,你输了。

     甘瑅很想这样宣告他的“伟业”,但他一张嘴,才意识到嘴里还堵着纸团。

     “……” 他伏下身,把头埋在甘棠一侧的肩窝,吃吃笑着,笑得浑身乱颤。

     甘棠别过脸去,“松手。

    ” 她这会儿脸色冷若寒霜,是真的生气了。

     甘瑅松了手,退到一边,慢吞吞吐出那团纸。

     他用诚挚中带着沉重的语气道,“姐,我错了。

    ” 这会儿要是敢说出“姐我赢了”,怕是甘棠当场就能给他表演个姐弟恩断义绝。

     那被吐出的纸团已经被口水浸湿了,看起来皱巴巴的,字都看不清了。

     甘棠勉强把纸团展开到一半,忽然没预兆地哭了。

     她哭的很伤心,好像这张字迹模糊不清的纸突然之间就成了卖身契。

     她是没怎么被珍爱过的小孩,感情对她来说既是难拒绝的稀罕物,也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负担,连看都没看就毁了对方的心意,这对她来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