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一次他也决不会失手,和以往每一次都一样。

     * 冯玉贞一贯醒得早,此时天色仍是森冷的蟹壳青,她搬来这几天虽然入睡快,醒来却总有些许不适,今天脖颈又觉得有些刺痒。

     前两天是胳膊和手腕疼涨,以为是床不干净虱子闹得,白天携着被褥去外面晒太阳,她还问小叔子有没有类似的困扰,想帮他也顺手晒了。

     不料对方却不明所以地弯了弯唇角,看了她一眼就拒绝了。

     她挽好发,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发髻,恍惚间回忆又涌上心头。

     崔泽在世时尤其爱送她簪子,自己打磨或是赶集时买,虽都不名贵,可她都很喜欢。

    最期待的就是丈夫手脚笨拙的为她亲手戴上的时候。

     穿过堂屋,铺盖叠好整整齐齐放在角落,崔净空却还是不见踪影,冯玉贞推开被加固后结实不少的大门,晨起的雾气便粘了她一身。

     崔净空还在院子里,他抬手抱着一根削尖的木头深深插在土里,身边是从林子里新劈的柴火,环顾四周,整个一人高的木栅栏已经完成了大半。

     砖房位于村落边缘,住在附近的村人不多,倒是常有些商人旅客经过。

    没有砌院子的外墙,房子直接坦露在外,自然增加了被劫的风险。

     但是崔净空住了这么些年也没动手添置,可见他一个人住时认为没什么必要,此番耗费功夫必定是为她的缘故。

     冯玉贞心里忐忑,只觉得自己实在麻烦了对方太多。

    抛开品行不论,崔净空在她心里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了。

    当官的和寻常百姓之间好像存在一道天堑,将前者划分为一个普世里更高贵的物种。

     即使她不识字,也不懂什么内阁权臣,却知道日后的崔净空决计比村人眼里最大的县令还要权势通天百倍。

     让这种以后丫鬟仆从不知凡几的贵人迁就自己,打地铺做栅栏先不提,他们回来第二天,冯玉贞稍微起迟了些时候,醒来胳膊酸疼,边揉边朝外走,却见崔净空居然站在灶台前生火做饭。

     姿势堪称娴熟,白蒙蒙的蒸汽打在他疏朗的面容上,平添几分人间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