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然而听闻咒诅的恶语,他接过那碗血,嘴唇一翘,那点儒雅便被邪佞之气冲散了,他含笑道:“借陛下吉言。

    ” 只盼着这所谓的龙血,最好真能治一治他日益频繁,几乎不分时日肆虐的咒痛。

     他仰头喝下,血腥味充斥口腔,放下碗时,已然一滴不剩了。

    崔净空两片薄唇鲜红,喃喃道:“没什么不同。

    ” 喝血如饮水,尚且面色不改,这又与妖魔有何异?金銮殿上一时间寂寂无言,崔净空坐于龙椅之上,将手肘撑在膝头,兀自盯着一处,忽地开口道:“你” 他好似察觉自己此刻的莽撞,将唇上的血用衣袖仔细抹去,又抬头看向那个衣着单薄、辨不清面容的女子,轻声道:“你究竟是何人?只有我见得到你?说不出话吗?为何总跟着我?” 没人知晓他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因为那处空无一人。

     无论是侍从,奴仆,还是皇帝,一股悚然之感忽而爬上他们的脊柱,使他们不敢去正视龙椅上的人:崔阁老最终还是疯了。

     皇帝汗如雨下,攥着自己那只仍在滴血的手,恐惧掐细了他的嗓子:“他疯了!你们都瞎了,看不到吗?他彻底疯了!” 崔净空置之不理,他把那碗随手抛掷在地上,起身朝女子走去。

     然而,就在他伸出指尖,马上要拨开迷蒙她面容的白雾时,一道惊雷倏地劈下,冯玉贞骤然睁开眼,窗外大雨如注,她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那只苍白的大掌好似要穿透梦境,直直扼住她的脖颈。

     只是一个噩梦…… 下意识朝身边摸去,一只软乎乎的、温热的小手被她摸进了掌心里。

     冯玉贞的手不算大,四岁女儿的手却更小,软软一团窝在她掌心里,跟没骨头似的,她这样弱小无助,全依靠着自己的母亲。

     坚定的力量蓦地自心底涌出,驱散了惊惧,她已经不像从前一般孤身一人了。

     冯玉贞小心翼翼地把喜安的手塞回她的被子里,身旁的小女孩睡得正香,圆鼓鼓的两颊泛着健康的粉晕。

     喜安从小便叫她十足省心,连睡姿都安安生生的,正因她的过分懂事,冯玉贞更为愧疚爱怜,将薄毯为女儿往上提了提。

     她自己额上却渗出点点细汗,之前猛地惊醒,这下半点睡意也无,又听着后屋好似有些异动,忽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