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朝下一瞟,并没有弯下身去拿的意思,也不对着那两个侍卫,而是向着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冯玉贞道:“除非你亲自过来,不然我半粒米都不会往下咽。

    ” 被关起的第二日,面对他言语中的威胁,冯玉贞并未现身,而他也没有再打开门。

     等待到夜色深沉,明白今日等不到人,崔相遂躺到床上。

    整日滴水未进,饥饿灼烧着腹腔,这点痛感同他前世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从小到大,他早就疼惯了,拳打脚踢、咒痛肆虐,因而他时常感到荒诞他挨过的苦难积年累月、这样厚重,来自他人的善意却少之又少。

    他不过是学着普罗大众对待他的方式对待他们,或许怪他心肠歹毒,反击的招数狠辣绝情,不过如此而已。

     世人皆唾弃他,称他为佞臣、为权奸、为赃官,人人都欲图除之而后快,却又摄于他坐拥的滔天权势,不得不俯首在他脚下,恳求他放一条生路。

     从前他最爱这种折断这些自诩清高之人的脊梁骨,逼他们摇尾乞怜的戏码,现在却莫名有些生厌了。

     崔相偏过头,鼻尖压在枕上,清淡的香气漫进鼻腔,之前不晓得这方床榻上缠|绵的气味来源何处,自昨晚那个梦境里才寻到答案。

     冯玉贞…… 他在饥饿与困倦中阖上眼,脑中冷静地预想着:最晚明日中午,冯玉贞便彻底耐不住,要亲自出来见他。

    他放松思绪,如同昨夜一般沉入了那个未尽的梦中。

     梦境前后接续连贯,两人从纵情恣欲到频频闹出争端,最后真相败露,寡嫂未留只言片语,抛下他远走高飞了,等他策马急切赶回,只空余一间落寞的宅邸了,巧笑嫣然的女人却弃他而去。

     独留他呆立在院中,宛若一条丧家之犬。

     恰在此时,熟稔的嗓音蓦地传入耳中,是冯玉贞的声音,她敲响了门:“我来了。

    ” 崔相恍惚间睁开眼,被这简短的三个字勾得分不清虚虚实实。

    直到敞开门,瞧见冯玉贞手中端着饭菜,薄薄的眼皮垂着,墨发下眉眼娴静。

     他开门的动作无疑有些急切,门板咯吱咯吱作响,冯玉贞摸不准他的意图,端着膳食的双臂轻微抖动了片刻,很快镇静下来:“依你所言,我今日来了,你总可以吃了罢?” 却不料对面的人径直抬起手,像是朝着她脸来的,冯玉贞神情警惕,她霍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碰触。

     梦境在这一刻破碎了。

    崔相陡然清醒过来,那些并不是他的人生。

    那些浓情蜜意也好、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