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他心口泛酸,再也冷硬不起来。

     少年的面容晦暗不明,片刻后,他突然捏住冯玉贞的掌根,冯玉贞顺从地摊开手,一团红绒线被塞了进来。

     她低下头去瞧,发带像是火一般喜庆,尾端系着精巧的流苏,此刻窝在她的手心里。

     这种红绒线颜色鲜亮,衬得女儿家面容娇艳,只在镇上一户铺子有卖,村里最受宠的几个女儿才会央求爹娘掏出十五文重金购下。

    平日也不敢带出去招眼,过年时才漂漂亮亮地扎在小辫上,惹许多女孩羡慕整整一个正月。

     这是空哥儿给她…… 冯玉贞心突地一跳,她局促地抬头,少年目光定定望向她,手掌反握着她的手,令她切实攥牢这团属于她的发带。

     他说:“贞娘,我来帮你。

    ” * 家里的黑狗被毒死了,冯家幼子哭了整整两个晚上。

     村里养狗的老人去瞧了瞧,回来只摇头,说是指不定放风时误食毒草,一两口无碍,却是不知为何,竟然吃进去了满满一肚子,吻部都被活活撑裂了,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八九岁男孩的哀嚎活像是被掐住喉咙放血的公鸡,哪怕冯家爹娘再疼宠唯一的儿子,也不可能真为了一只畜牲而去寻赤脚大夫医治。

    惨死的黑狗就这样在冯家爹娘不耐的神情中潦草埋在了后院。

     冯家的厄运并未结束。

     拐过年的初春,从镇上赶着驴车回来的冯家父子也出了事。

    救下两人的那群帮工七嘴八舌拼凑出了事发时的原貌。

     他们走到半道上,毛驴受惊,撒蹄子疯跑,连车带人一把翻到道旁里。

    树上竟悬着马蜂窝,惊扰了的马蜂像是黑色的潮水般涌出,嗡嗡地成片拥上去,叮咬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于不远处府邸上动土建房的帮工回村时远远听闻呼救,不敢贸然冲入蜂群救人,等到盘旋的马蜂回巢,才上前救下来。

     冯父与冯兆被横着抬进家门的当口,冯玉贞正被冯母拘在屋里,同二姐绣她的嫁衣。

     姐妹俩话家常,二姐抱怨冯兆这几日还闹个不停,非要跟着爹从镇上再买条狗。

     黑狗吐舌头的死状尚且宛若昨日,冯玉贞嘴上附和了两句,她望着手里鸳鸯戏水的红锻衫,思绪却岔开一缕,三心二意地游离回了那个山洞里。

     自那日相别,两人已有整整三个月未见。

    她自身难保,自然也不能再像去岁冬日那样为他送去吃食。

    他这个寒冬如何度过的?他又说要出手帮她,那么……死因蹊跷的黑狗是他所为吗? 外面嘈杂的人声打破了她的忧虑,冯母乍起的哭啼声犹如平地一声雷,姐妹俩抛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