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是当眼睛珠子似的疼!” 媒婆滔滔不绝,石头都要被她吹成什么稀世珍宝。

    她挤了挤眼睛,撸起袖子,两根指头对捻,意味声长道:“婶子,这聘礼,自然也是诚意十足……” 冯母同媒婆坐在屋里,冯父则坐在门口的板凳上,自被马蜂蛰后,他同儿子的脸上都残留下了大片红斑疤痕。

    好歹捡回了命,只是脾气因此越发暴躁。

    今日却一反常态,眯着眼,竖着两只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而这桩婚事指向的少女十六岁的冯玉贞,鹅蛋脸上敷着细腻的妆粉,眉目清丽柔美,唇珠点了一抹朱红胭脂。

     她两腿并拢,素手搁在膝头,坐在床上。

    忍受着旁人打量挂在钩上牛羊肉一般的视线,杏眼垂落在地,好像看不见媒人与爹娘之间的眉眼官司。

     喊媒婆上门说亲的男人其实已经二十五岁。

    他是隔壁乡里一个有名的破落户,同老实本分四个字压根不沾边,从前还患有赌钱的毛病,殷实的家底都被败了一大半。

    至今全靠他老母含辛茹苦持家,邻里都熟知他的秉性,故而没人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可冯家却断然不同。

     冯家的几朵金花婚事都相看得早,这是在黔山村里出名的。

    大的两个都是豆蔻之年便经由冯父授意而陆续叫媒人上门。

     许亲一不看品行,二不看家门,单看聘礼给得丰厚不丰厚,等到女儿一及笄,就迫不及待地嫁出去。

    一手收钱一手走人,除了新娘子本人的意愿,几方人无不言笑晏晏。

     而冯家三姑娘之所以能留到十六岁,还有赖于先前腿脚留下旧疾,虽对日常行走无碍,可若是碰上农忙,免不得要显出疲态,踏实勤恳一些的人家都在意这个,因而都迟疑不决。

     偶有一两个不介意的,也是各有各的缺漏。

    冯家爹娘挑挑拣拣,嫌这个家贫,那个小气,没一个可供他们尽情榨出油水的。

     直到花婆子捎来隔壁乡一家孙姓人户的信儿,总算勉强满意。

    主要也是考虑到冯玉贞年岁到了,也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不敢太眼高手低。

     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冯母还是秉持着待价而沽的原则,强板起脸斥责道:“花婆子,我又不是卖闺女,女婿品性如何,对我女儿真心相待最重要。

    ” 花婆子谄媚一笑,嘴上找补:“天下父母哪儿有不为孩子着想的?妹子要是动意,我过两天叫孙家小子过来,三娘先与他相看一面也妥当。

    ” 两方就此约定下来。

    花婆子抬脚走出门,冯母扭过身,再掩盖不住脸上的盈盈笑意。

    冯父也从板凳上哼着曲儿站起身,显然,媒婆方才比的那个数儿深得其心。

     明眼人都清楚,过几天只是走个过场,这门婚事定然是板上钉钉了。

     只有冯玉贞脸上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喜意。

    少女体态纤瘦,削肩细腰,默然站在屋前,像是一尾挤在墙缝生长的芦草。

     她沉默的抵抗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冯父走进屋,眉开眼笑的脸蓦地耷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