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妇人着深青对襟锦绸袄子,丹凤眼,高颧骨,看起来是个泼辣剽悍的狠角色,旁人说一句,她能顶上十句。

     上辈子沈莺歌说不定真的会跟她斗嘴上八百回合,以自证清白。

    但如今,她懒得浪费精力在这种低阶的口舌之争里。

     只用一句话堵着了王氏的满腔恼火:“谢瀛落下把柄在我手上,若我捅到国子监,二夫人以为如何?” 蛇打七寸,王氏没忍住情绪,厉声呵斥:“你敢?!” 此话一出,她意识到自己出了岔子,这一句话像是警告,那岂不是侧面印证了谢瀛真的干了那腌臜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假令谢瀛啥也没做,清清白白,那么王氏自然不怕沈莺歌会拿出什么证据,但今刻,王氏心底子是发虚的。

     王氏咬碎银牙,央求般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慢慢转着腕子上的檀木佛珠:“瀛哥儿年纪还浅,不懂事儿,你当长辈,姑且教导他礼数就足够,何必处处较真,损了谢家和气?” 这是谴责沈莺歌小题大做了。

     沈莺歌心下冷哂,老夫人方才不是还说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为她做主? 如今拉偏架,偏帮着二少爷,这算是帮亲不帮理了。

     沈莺歌斜睇了谢瀛一眼,他似乎知晓自己占了底气,挑衅地看回她。

     沈莺歌点了点头:“我既是长辈,那从明天开始,请各房来长汀院请安。

    ” 顿了顿,她盈盈起身,左腕扬起,抚了抚左侧的云髻,低着眼对老夫人道:“且外,我身子惫懒,每日给您的晨昏省定,就免了罢。

    ” 一番话,不仅谢老夫人、王氏、谢瀛,包括屋内所有人,都诧了。

     这个新妇看起来娇弱可欺,话语都轻轻细细的,何曾如此狂悖嚣张过? 但这一刻,没有人主动驳斥。

     谢老夫人礼佛,本来就不想让孙媳妇日日来请安,但自己提的跟别人提的,终究是两种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