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主意,要不要继续杀人以震慑谢瓒,他看不出谢瓒的底限在哪里。

     如果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底限呢?…… 左贤王眸底晃过一抹阴鸷。

     沈莺歌蓦觉左贤王看向了自己,他诡异一笑:“你,上去唱。

    ” 不知是不是出于沈莺歌的错觉,左贤王点到她时,谢瓒的视线状似无意地落在她身上,似玩味,?????也似探究。

     沈莺歌知道自己这一回逃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

     左贤王早已盯上了她,之所以先点抱鹿,不过是故意为之。

    她也不可能指望谢瓒,自始至终他都在隔岸观火。

     还是唱那一曲□□花。

     她掂着足,款款上台,踞坐在中心,常谓“唱歌必有乐器佐之”,淡扫一圈,她选了墨绳所系的红牙檀板。

     上辈子跟母亲学歌乐,母亲说,檀板的绳道比喻忠义正直,有气节。

     开腔前,沈莺歌阖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前世的种种如过眼云烟飘过。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历经过一整个王朝的兴衰,什么风浪没见识过? 这样的场面,她不足畏惧! 檀板拢共六叶,沈莺歌顺手轻敲,启檀唇,发皓齿,酝酿了片晌,开始唱起来。

     竹制的檀板敲奏起来,哐当哐当,六叶发声,如银瓶乍裂水浆迸,破空了酒色和月夜。

     沈莺歌临水浅唱,檀板引歌,随着水磨般的细腔软调渐渐漫入,一板一调,一声一音,都有了纵深的意境。

     尤其青裾朱裳与橘橙灯火相互掩映,倒映在了一池血水之中,衍生出了大气磅礴的韵致。

     水榭幽静,竟一丝声响也无,所有人都在听这一曲哀怨离殇。

     左贤王忍不住为之失神,他自诩听遍天下音,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三年前那个自刎的祸妃,但那已经成为了绝唱,但在今朝,绝唱仿佛重现! 他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曲是亡国曲,倒是极其契合沈莺歌的身世,她唱得也是自己的际遇。

     不经意间,与谢瓒的目光不期而会。

     他眼底的玩味淡去,晦暗且深不见底,身量从慵懒的倚着变作微微朝前倾,仿佛她勾起他的兴致,值得他密切地注视。

     沈莺歌忍不住忖量,他听到这首曲子时,心里在想什么? 曲终之时,左贤王献上掌声,眼底尽是惊艳,也有一种对猎物的势在必得,道:“谢左相以为如何?” 谢瓒恢复恹冷的做派,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眉心竟渐渐蹙紧了:“难听。

    ” 沈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