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脑海中只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一身靛色的官袍,束得一丝不苟的冠发,还有永远如松般挺直的脊梁。

     为什么没有脸呢? 大概还是因为年轻时闹出的那点事,他每次远远望见宋钊都会下意识地回避,上朝下朝时两人各走一边,中间宽得放得下一艘船,也难怪朝中人在传他们不和了。

     虽然那人的长相已经渐渐模糊,但元锡白至今还没忘记他多年前和宋钊对视的最后一眼: 那是一双年轻又清透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却又掺杂着这么多的情绪。

     不可置信、羞愤、痛苦,或许还有一点点哀求,可最后都一点一点地化成了火焰般浓烈的狠意。

     那股有实质性的目光一直暗暗地折磨了他数十年,甚至到今日,他只要一回想起那个眼神,心脏便仿佛被烫去了一块,浑身不是滋味, 元锡白想,或许,他当年确实做得太过了。

     q群※431634oo3整理~2021-11-1601:23:10 02 元锡白被解除禁闭后的第三天,一纸诏书轻飘飘地送到了元府,这才得知他父亲永宁公的“虚衔”竟然被褫夺了。

     看来这次圣上要清理元家的主意打得十分坚决。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朝宋府发去了一份拜帖。

     出人意料的是,向来对接帖要求极为严苛的宋府,竟然接下了他的帖子,并且第二日便寄来了回帖。

     真是“一个敢递,一个敢接”。

     休沐日。

     “禄儿,你家主人今日看起来如何?” 元锡白正对着铜镜刮他的胡茬,胥朝受前朝审美的影响,男子以“面白齐净”为美,不留须不留髯。

     “大人看起来比往日更精神了,嗯……有那个什么龙什么姿!”禄儿没上过学,也不懂怎么用那些文绉绉的话夸人,只是衷心地觉得今日他家主人真是好看。

     元锡白穿了一身杏藕色的长袍,上边绣着竹叶锦鸡暗纹,头顶简单地用一顶小玉冠束了一半,另一半青丝便顺着脖颈倾泻至后腰。

     两道英气的眉毛斜飞入鬓,鼻梁高挺,星目灼灼,穿着这身素色衣服非但不显瘦弱,反而衬托了他那飒爽的气质。

     元锡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晃了神。

     仿佛元家还没有没落,自己也还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 屋外鸣蝉依然在艳阳天里不知疲倦地叫着,一如每一年的盛夏,屋内却已暗中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流年。

     “走吧。

    ”元锡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