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的!” “那就更糟糕了。

    ”贺致远托起他的下巴,蜻蜓点水似的在唇上一碰,“你见到那个‘我’,大概会胆小如鼠,把真正的颂然给藏起来,变成一个特别乖的三好学生,从此一板一眼,战战兢兢,成天算计着怎么在我面前赚印象分。

    抱怨说不出口了,骂我混账的话也咽回去了,放肆又可爱的念叨更是听不着了。

    这么想想,其实挺糟糕的,对不对?” 颂然条件反射地想辩驳,话到嘴边,又觉得贺致远说得没错那个时候的他,还远远不适合与“那位贺先生”见面。

     无论表象有多狂热,基于一面之缘的迷恋始终太过浅薄。

    他不够成熟,也没有摆脱情感上的自卑,“那位贺先生”仅靠一张脸就抹杀了他的理智,假若对坐而谈,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作出什么反应。

     或许会跪着,仰望着,在混乱中盲目揣测贺先生的喜好,将自己填进一个看似理想的模具里,自以为是地扮演着“合格的追求者”,害怕出错,又频频出错,最后南辕北辙,与差一点点就能得到的眷顾擦身而过。

     何止糟糕,简直悲惨。

     颂然感到后怕,牙齿咬着衣领往贺致远胸口拱,努力将大半个身子拱进了对方炽热的怀中。

    贺致远抱着他,彼此贴得很紧,十指如齿轮啮合,体温从毛衣织线的每一处缝隙涌入。

    头顶照下暖光,山茶红的沙发布料映衬着皮肤,呈现大片淡粉色。

     他摩挲贺致远的手背,轻声问:“我要是真藏了起来,你还会喜欢吗?” 贺致远乐了:“怎么,你以为兔子进洞我就逮不着了?” 听到这话,颂然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接着又颤了颤。

    他没抬头,只把贺致远修长的手指握得更紧了,半晌“噗哧”笑出来,膝盖一弯,往贺致远腰侧用力顶了一下,道:“你才是兔子呢!” 在他们相识的第四晚,颂然没能看见他的贺先生。

     这是一个四月春夜,空气中尚有一丝属于凛冬的寒冷,S市的白玉兰已经开始绽放。

    花香先淡后浓,沿着路灯下无人的街道弥漫。

    碧水湾居的五栋十二楼,颂然躺在热烘烘的鸭绒被里,搂着小布布,做了一个水彩质地的梦。

     梦境色泽晕染,基调明快,阳光穿透大片落地玻璃洒满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猫咪伸展四肢,慵懒地翻扭着小胖腰,一会儿晒晒正面,一会儿晒晒反面。

     耳畔是八音盒的叮咚声,踮脚的芭蕾舞者在盒子中央旋转。

     客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