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伟陈苹的 作品

第24章

    月光倾泻在漆黑的暗夜,少女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静静闭上了眼睛。

     红烛还有三十天才点亮,可是烛火烟气已经在这个村子飘起来了,它是随着日子飘,越飘越远,飘的缠绵,冷不丁的,你就被烟气缠住了。

     陈苹觉得自己真是没治了。

     赵光伟要求的写字,他每一天都兢兢业业地完成,说实话,陈苹并不怎么喜欢写字,他终归做习惯了粗活,突然让他这样在纸上比划,几乎不亚于让他去挑绣花针。

    和打扫卫生不同,写字是轻柔的,精巧的,仔细的,他连大气不敢喘,好不容易写完了,仔细一看,越看越生气,怎么自己的字就是和人家的比不上呢!陈苹用最笨拙的姿态,写一遍,念一次,每天就写四个字,不多,写完一篇后鼻尖都冒汗了,不亚于烧火做饭。

     陈苹的畏惧也不仅只来自于白纸黑字,更重要的一点是出在了教书先生上头。

     赵光伟对陈苹很严厉,不允许他偷懒,不允许他走神,不允许他搞小动作。

     为了更好地教陈苹,只要有时间,赵光伟一定亲力亲为地坐在他旁边盯着。

    握笔的姿势不对?那他直接握住陈苹的手,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慢慢的,用手腕的力量带动着移动,他站在陈苹身后,下巴搁在陈颈窝里,侧脸贴着鬓角,呼吸热烘烘喷洒在耳边。

     “你这样不对,笔再拿高点,我带着你。

    ” 赵光伟温柔地对他说,为了怕他退缩都有点哄着的意思了。

    哪有人用这个语气和他说过话?陈苹登时傻在原地,呆愣地由他抓紧手,在纸上缓慢写出一个苹字。

     年轻人感到很不自在,这距离靠的太近了,赵光伟整个胸膛都紧贴在他的背部,两个热烘烘的人紧靠在一起,心脏都由于升温而被迫狂跳起来,扑腾,扑腾,好像打鼓,他忽然地想逃。

     陈苹慌张低下头,禁不住怀疑光伟哥听见了他心脏的声音,他不敢回头,也没有镜子,可是陈苹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一定是脸红了。

     白天和黑夜是两条无法汇集的长线,在漫长的时间里轮换,白天有白天的分寸,晚上也有晚上的距离。

    这是说一不二的,比方说赵光伟和陈苹,比方说太阳和月亮,白天的时候要吃饭干活,两个人眼神交换着,但身体还是远离的,那是默契的疏离。

    而到了晚上,到了真“干革命”的时间,水乳交融,严丝合缝,意乱情迷,通通留给了拉灯的黑夜,这就是公章赋予的两个人的使命。

     但是现在陈苹觉得一切乱套了,赵光伟在把这种秩序打乱。

    每当赵光伟攥住陈苹的手,他的心就会瞬间尖叫一下,皮肤每一个小毛孔都张牙舞爪地疯狂呼吸,要把赵光伟身上的温度都灌进自己身体里。

    白天不像白天,黑夜不像黑夜,这叫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他想,就当他是夕阳和黄昏吧。

     陈苹只是对这样的情境无所适从,不代表不喜欢自己这个老师,赵光伟教他认字的时候,他偷偷转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