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蟠这宴席办得不亏,我敢打赌一个月之后,还会有人说起今日的盛况。

     鹤园中最受瞩目的,不是鹤舞,也不是城阳王,而是同坐一席的公子与谢浚。

    不断有人走过来见礼,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困得水泄不通。

     谢浚多年不曾在雒阳的宴席中现身,人们对他的好奇更甚于公子。

     京中的世家纨绔,所谓从军大多不过是挂个羊头,就当是换了个去处游玩,回来仍然白白胖胖。

     可谢浚看上去并不一样。

    他皮肤略黑,一看便知收过日晒风吹,腰间佩着长剑,举手投足也比别人多出一分利落。

     当然,作为一个能与公子相提并论的名士,他容貌俊雅姿态出众,自是不在话下,与公子坐在一起,竟不曾被比下去,实教人惊奇。

     这般雅集,自是少不了清谈。

    坐下不久,就有人抛出了谈端。

     除了书法,谢浚当年以谈易闻名,这自是为他准备的。

     谢浚亦不负众望,谈笑之间,从容道来。

    与公子言少而达意不同,谢浚的论言规整而稳健。

    虽是谈易,却并无故弄玄虚,旁征博引,颇有豪迈之气。

    在场众人听得专心致志,一时鸦雀无声。

     一番结束,无人可对,众人心悦诚服,赞叹不已。

     就连公子也不例外。

     这让我有些诧异。

     往日他出席这种白日里的雅集,无论公宴私宴,他总是最早离开。

    而这今日,他逗留得比往常都要久。

    甚至城阳王邀他回王府赏春兰,他也回绝,自顾留下。

     亭中,谢浚正与宾客闲谈。

     说来,此人的确有些意思。

     当今的士人,以缥缈深奥的玄谈为追求,视时政孔孟为俗物。

    若是谁敢在这般雅集上抒发治国理政之感破坏气氛,那必然是要被人嘲笑。

     谢浚却似乎全然不在意,聊了许久,天南海北,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