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没多久,城门前的守卫已经近在眼前,我大声咳了两下,只听车帏里面,骤然传来太子妃拖长的哭腔:“我那夫君啊!你怎走得这般早!抛下我母子二人如何度日,你好狠的心……” 这声音隔着几步都能被人听见,几个正在查问行人的卫士看到牛车到了近前,忙向两边让开。

     “诸位将官!”我哭丧着脸朝他们作揖,“小人家主昨夜急病去世,想是染了疫疾,夫人恐连累周遭,今日一早便拉去城郊安葬,还请将官通融!” 听到疫疾二字之时,周围人的面色皆微微一变,好些人急忙又让开了一些,那些守卫亦露出嫌恶之色。

     “快走快走!”一名将官恶声恶气地挥手道,“不得在此逗留!” 我忙又作了几个揖,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直到过了城门,一路皆畅行无阻,只有太子妃那哀戚的哭丧声犹自从车帏后传来:“我那狠心的夫君,你怎死得这般惨!你不听妾劝谏,终是得了报应……” 第89章鸿鹄(上) 将剩下的钱交讫之后,赶车人赶着牛车,悠悠朝另一个方向的城门而去。

     我则赶着马车,沿着雒水一路往东。

     行走了十里之后,约定见面的那处河滩已经在望。

    此地并非要道,来往的人稀少,天气寒冷,亦无游人。

     那河滩的四周,长满了杂木和高高的芦苇,可遮蔽来往闲杂视线。

     我将马车在路旁停好,除去身上的斩衰和一应治丧之物,这时,太子妃亦从车帏后面露出脸来。

     “便是此处?”她问。

     我说:“正是。

    ” “沈冼马他们还不曾来到?” 我说:“他们要先到田庄里,还要更换车驾掩人耳目,须得些时辰。

    ” 太子妃颔首。

     四下里无人,太子妃和皇太孙从马车里下来。

     水边的风不小,将车帏吹得猎猎作响,比城里冷不少,太子妃和皇太孙却似毫不在意。

     太子妃朝四周张望着,神色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惴惴不安,亦无方才在车中痛哭时的悲痛,眉间平静而舒展。

     皇太孙则似乎更为兴奋些,望着头顶飞过的一群水鸟,满面好奇之色。

     “母亲,我去那边看看。

    ”他忽而指了指远处的芦苇丛,对太子妃道。

     我忙道:“皇太孙不可过去,那里靠近水边,甚是危险。

    ” “不妨事。

    ”太子妃却道,对皇太孙说,“去吧,小心些。

    ” 皇太孙抿唇笑了笑,应下,随后往那边跑了过去。

    那奔跑的模样,教我恍然有些错愕,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