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然停在了路边,即使再另辟蹊径地找到另一条路,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走下去。

     他最为热爱的,最有天分的事业已经永远离他而去。

     会场灯光亮起,严逐与沈岫林并肩坐在台上,对面坐着与谈人,一个十分精神的老头,个子有点矮,但眼神却很锐利。

     讲座是对谈的形式,金柏在台下静静地看着上面的其乐融融,那个老头金柏认识,是严逐的导师,在落魄的时候曾对他们施以援手,《沉水》成功的背后就有他的帮助。

     有着这一层师徒关系,使得整场讲座轻松而熟捻,与其说是学术类型的讨论,倒更像是发生在老人家的客厅里,多年未见的师徒叙旧,回忆往昔,再遥望未来。

     不同的是,严逐身边有一个沈岫林,两人看起来默契极佳,面对一些提问彼此配合良好,张弛有度。

     这大概是金柏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当面观察沈岫林,男人身上带着从良好家庭氛围中培养出的教养,举手投足优雅温和,却并不因那些礼制显得死板,言语神态间自然流露出灵动的活泼色彩,纵然是金柏以十分苛刻的眼光在鸡蛋里挑骨头,却依然挑不出错来。

     他太完美了,绝不会像自己一样狼狈。

     聚光灯打在那个白衣人影身上,台下黑暗中的金柏居然生出些自卑之心,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严逐去见这个老头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场景,两人坐在沙发这边,老人坐在对面,同样和蔼可亲。

     只是自己太紧张了,无法像沈岫林那样应对有佳,甚至差点暴露了自己和严逐住在楼梯间的糗事严逐专门和他强调,不要告诉老师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饭局的后半段金柏只觉得自己多说多错,只好乖乖闭嘴,完全不能像沈岫林那样,自如地哄满堂开心。

     还好,严逐并不嫌弃他的笨拙。

     金柏敏锐地注意到了自己的自怨自艾,这是他当时刚从医院出来时每天都会做的事情,觉得自己后半生都废了,出现了严重的自弃心理,后来严逐带他去看了精神科医生。

     “其实很多事情都不以个人价值作为基础的,比如爱,比如生存。

    ” 那是他第一次自毁行为之后,医生对他说的话。

     严逐把这句话贴在床头,金柏日日夜夜地念。

     慢慢的,他相信了严逐的爱不会因为自己的残疾而消失,同样,自己不论如何都要对抗病魔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