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这是什么? 严逐熟悉金柏的一切,尤其这具身体,他不知这当胸的一道痕迹是何时出现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道痕迹像是梦醒时的裂缝,发热的身体凉了下来,严逐想要细细地摸,却被金柏隔着衣服捉住了,不让他再向上,接着伸手去搂严逐的头,想继续和人接吻。

     男人没顺着他,反而从身上起来,又被拉住,金柏反身压了上来。

    严逐索性去脱他的上衣,刚刚任他摆弄的人只是抵抗,手脚彼此较劲,想要阻止对方动作。

    两人都没说话,却忽然开始一场沉默的角力,拉扯间,金柏的手腕撞在床头,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是那块表。

     严逐早就注意到了那块表,或者说那块表下掩藏的东西,从两人重逢后,宽大的金属表带就一直覆盖在金柏手腕上,无论他穿什么样的衣服,做什么样的活动,即使是在舞台上,左手手腕也配了一条白色的缎带,细长泛光,很好看,可严逐总控制不住地想。

     他是知道那里有什么的,刚出事时金柏寻死,在浴缸里割腕,留下了一个平整的刀口,后来他精心养护着,变得越来越淡,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一条白色的横疤,不细看便难以察觉,金柏平时也不会刻意遮掩。

     那现在呢?那里藏着什么?他又错过什么?胸口的又是什么? 某个潜藏已久的事实正在浮出水面,严逐出了一身冷汗,他忽然意识到,今晚金柏的反常就像当时一样,不打游戏,在下午睡觉,并且喜怒无常,就像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金柏的左眼出了问题,然后自己解决。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嫌金柏给他添麻烦,于是金柏只靠自己。

     而今晚,金柏又在瞒着他。

     灯开了,金柏总归拦不住严逐,男人伸手捞了床头的夜灯,刹那间,昏黄的灯光充满房间。

     既然拦不住,金柏也不再紧绷着,放松地靠在床头,刚刚为了哄严逐,他还装着叫了几嗓子,现在喉咙干得发痒,端起床头的水杯慢慢地喝。

     两人还是像刚刚那样,金柏穿着棉质睡衣,严逐赤着上身,但气氛却在开灯后迅速冷却下来,男人像是有些迟钝的样子,膝行着往前挪了挪。

     “我能看看吗?” 金柏是无所谓他看不看的,只是看了会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严逐肯定又要揪着问很多问题,不过也怪他,刚刚光想着要做,忘记把这些伤疤藏起来,现在被人知道了,不给看反而更麻烦。

     关于那段记忆,金柏已经有点模糊了,或许是生物天性的趋利避害,在两次开胸手术间隙,他有过一段精神恍惚的时候,一切概念都模糊不清,二次手术结束,便很少再想起当时的事情,那些难以控制的抑郁情绪没再反扑,他也情愿当那段混沌痛苦的过往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