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丁辉道:“他这宝贝衣服丑不拉几的,谁包里有剪刀,我来给他改改衣服。

    ” “不――”迟朔顺着声音的方向努力挪去,他心里升腾起巨大的惊惶,口不择言地喊:“别剪我衣服,我错了,我是烂泥巴,我是烂泥巴,我是全世界最烂最烂的泥巴!” 那边安静了几秒,丁辉饶有趣味地说:“你是不是忘了要干什么?” 迟朔只踌躇了一瞬,就挥掌朝自己的脸打下去,这一下他舍得下力气了,他是真的害怕丁辉会把他的衣服剪掉。

     “我是烂泥巴。

    ” 一下巴掌。

     “我……我是烂泥巴。

    ” 再一下巴掌。

     “我是烂泥,烂泥巴。

    ” “啪――”又是一下。

     …… 他孤独而坚硬跪坐在冰冷的水泥上,身上只有里面的两件单衣,尽职尽责地朝自己的脸上挥巴掌,血丝从嘴角慢慢溢出来,殷红眼底的水光在寒风中凝成白霜似的雾。

     “够了!”封隋抓起他的手腕,跟以前的动作一样,只是这回明显用了死力气,把这人霜雪似的手腕瞬间攥出一圈青红痕。

     迟朔哆嗦了一下,没吃晚饭,他饥寒交迫,又疼又渴,连带着反应迟钝,另一只手下意识就要再往脸上挥,被封隋一把再攥住。

     翟昌亮试探地喊了声塔哥,封隋猛得醒悟过来似的,松手一推,丢垃圾一样把人扔在地上。

     在扔在地上的少年把喉咙里的血腥味道熟练地吞咽下去,没有人说话,迟朔便轻声道:“你们消气了吗,衣服可不可以还给我了?” 17、饥饿(继续羞辱/被逼舔舐地上食物碎屑) 迟朔的脸上多出了一道水印子,是有人冲着他的脸吐了口痰。

     这学期他被人吐过很多次口水,因此他抬袖把口水擦掉的动作就像淋过雨后擦掉雨水那样自然,低血糖的那股劲缓过去后,他的眼睛能看见些轮廓了, 但他看不见他的脸已经青紫得吓人,指印交错在脸上,鼻尖冻得红彤彤的,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太冷了,冷起来是坏事也是好事,冷的时候痛感就仿佛被无形的手抚平了。

     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冷。

     丁辉吐完口水,踩上了他的背,把他的脸压在地上,说:“烂泥巴,你偷这些是不是想吃啊,那你就吃呗,吃。

    ” 地上有袋饼干的包装袋被踩爆了,饼干屑雪花似的铺了一小块地面,翟昌亮上去把饼干屑乱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