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丁地,栾喻笙的腹部向前一挺,他身子瞬间绷得像一块反弓的铁板,弯曲的双腿陡然伸直,瘫脚翘在空中抖出残影,脖颈失控地往后仰。

     “嗬……嗬……” 他粘稠的痰音卡在喉咙。

     “栾总!” “栾总!” 两个护工连忙对栾喻笙实施急救。

     一个抱腿,一个护头,将近五分钟过去,这场声势浩大的痉挛才画下休止符。

     栾喻笙属于软瘫,不常痉挛,但一旦痉挛寻上门来,于他的残体而言则是一场盛大浩劫。

     KSL是万万不敢再塞了,护工一遍遍地轻叩栾喻笙的背,助他咳出堵在喉管的浓痰。

     “不……不了。

    ”栾喻笙得以开口,喉结无力地滚动,喉间塞着棉花一样,“明天……回家再……再弄。

    ” 气丝游离,却又格外不容辩驳。

     花好月圆夜,还是别弄脏了和她一起同眠的床铺吧…… 俩护工面面相觑,最终听令:“好的,栾总。

    那……我们给您收拾一下吧。

    ” 刚才的一出痉挛,垂在床沿的(尿)袋充盈了一股接一股,就快要够到排放红线。

     星夜攀上枝头,反正也已到了给栾喻笙包纸(尿)裤的时候,护工于是把栾喻笙摆成(平)躺位,做好消毒和水囊抽水,撤离了(尿)管。

     拔出的一瞬,几滴(黄)液飞溅,玷污了纯白的护理垫。

     栾喻笙钉死在床上,如两潭死水的盯着天花板的黑眸,颓丧地渐阖,眉宇缠绕哀凉。

     苒苒熏香盖不住便溺的气味,越是在意,越是嗅得丝丝清晰。

     每口呼吸,尊严便被破穿一个洞,凉风灌进胸口,时不时,小腹还传来咚咚水响和咕咕肠鸣。

     护工窸窸窣窣地在他身上操作着,他全然无觉。

     视、听、嗅、触。

     他被全方面地凌迟。

     还好…… 他让她回避了。

     今晚,他不想再让她目睹他的无用。

     位高权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