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印央拉过电脑,将地图的比例调大,发抖的手指滑过那航线所经的海域…… 有一片公海。

     印央头皮发麻。

     “你若再让我生不如死,我真的……会杀了你。

    “ 这句并非气话、并非威慑、并非危言耸听。

     把她扔海里,不是做戏吓唬她,他当真想让她喂鲨鱼! 栾喻笙…… 他真的对她动过杀心。

     “高雷,罐头给你吃吧。

    ”印央抓起手机起身。

     “真的吗?可以吗?”高雷眼泛亮晶晶,一把搂住黄桃罐头,“荷梓姐,罐头真的能给我嘛?” “嗯,今天谢了。

    ”印央快步往外走,“别当收藏哦,好好吃。

    这罐头很贵的,货架上最贵的。

    ” * 白色墙壁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显苍白,消毒水味充斥鼻腔,将栾喻笙腌入味了。

     一连几日,他睁眼在枯等,闭眼在企盼,可印央没现身过哪怕一面,消息也不回一条。

     他似乎真的把她惹恼了。

     夕阳渐沉,栾喻笙纸白色的面庞映着窗外的彩霞,斑斓,却了无生机,他倦容深重,身形又清减了几许。

     那晚,他烧迷糊了。

     由于脊髓断了,汗腺丧失了功能,连发烧排汗都是奢望,他颈部以下的躯体触手生凉,头颈烫得犹如火烤,侧颈的血管突起,在绯色的皮下蜿蜒蠕动。

     手机在枕边,不知怎么地,铭记在心的那个电话号码,无知无觉中就拨了出去。

     执拗地,想证明他在她心里占着一方天地。

     印央的拒绝割得栾喻笙耳朵疼,也让他清醒,通话结束后他竟感到欣慰。

     好歹,她接了他的电话。

     刚受伤的那年,高烧反反复复不退,左手报废,唯一残存模糊功能的右手尚不能靠自己挪到脸前,肌肉记忆,让他想唤她来喂一口甜得牙疼的糖水。

     手机在枕边,昏头昏脑地,他靠鼻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戳她的号码。

     只得到女声机械又残忍的:“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混沌的大脑被一盆凉彻骨的水浇醒。

     所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