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达天花板。

    每座龛中都会点两支电子蜡烛,供奉一束苍白的塑料花。

     家属要祭拜,便把东西摆放在壁龛底下的位置,晚些自会有人收走。

    方厅正中还砌了两把长椅,供亲友追思之用。

     我到时,正见盛珉鸥背对着我,坐在其中一把长椅上。

     他身前地面上,正对我爸的那列壁龛下,摆着一束白绿相间的小雏菊。

     我一下止住脚步,没有再上前,甚至还往墙后躲了躲,怕被他发现。

     盛珉鸥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要不是那姿势打瞌睡实在有点高难度,我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起太早在犯困。

     晨风寒凉,嘴里呼一口气,眼前便凝出了白雾。

    可等到阳光透过树影落到身上,又会升起短暂的暖意。

     泛黄的树叶随风而舞,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斑驳起来。

     枝叶簌簌轻颤,终于,盛珉鸥也像是被风吹动,开始有了动作。

    他从风衣口袋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放到了地上的那束花旁。

     白烟袅袅升腾,他等了片刻,站起身,似乎是准备走了。

     我不再躲藏,从转角走出。

     他正好转身,与我迎面相对。

     哪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不过都是处心积虑。

    脑海里浮现不知在哪儿看过的一句话。

     “哥,你来啦。

    ”我弯了弯眼,冲他微笑道。

     他双手插在风衣里,视线丝毫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大步流星擦着我就要离去。

     经过我身边时,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猛一抬手挣脱,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没有容我碰触他超过三秒。

     一瞬间,我们都有点怔愣。

     我蜷了蜷手指,握成拳收进兜里,同时往后跨了一大步,以保持与他的安全距离。

     “我就是想问你,这些年,你有收到过我寄给你的信吗?” 十年来,我给他写过许多信,却没有一封有回应。

     从希冀,到愤怒,到哀求,到死心,头三个步骤花了我五年,之后的五年,是漫长的死心过程。

    我仍然每三个月寄出一封信,却不再寄希望于回信。

     最后一年,当我知道母亲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时,我不再写任何信。

     如今问他,不是责怪,不为其他,不过是想了了心中多年惦念。

     “信?”他理了理袖口,“收到过。

    ” 我眼睫一颤:“那你……” 那你有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