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衡陈广生 作品

第43章

    项功能玩法,连抬头也嫌耽误时间,以为冯玲要兴师问罪,立刻推卸责任,“不关我事,我在楼上走廊玩车,速度没控制好,车一转弯就不见,找的时候撞到那个阿汕还是阿散......” 冯玲着急修正,“阿珊,阿珊做什么了?” “她讲二家姐房间没关实,车从门缝驶入去,我推门入到去,车没找到,这些东西就摆在书台上,盲的都看得到。

    ” 汽车终于丝滑转圈,季卓万的眼睛好似五花肉上撒的两粒黑胡椒,眯起来更加了无踪迹,他蔑视思考着什么的冯玲,“阿妈,你该不会是同情她吧。

    ” “玩具碾过的是地还是你个脑,我最好她被扫地出门,省下来那份嫁妆还不是你的。

    ”冯玲惊愕于季卓万会有这样的想法,抢过他手中遥控,接着说,“她处处压你一头,我见到她前面憎到她后面。

    ” 张展国前脚刚走,季明鸿驱散方圆几米打扫的佣人,并把周姨的鸡毛掸子据为己有。

     缺一块青天白日的牌匾,季明鸿化身判官包拯,不用抹粉已够黑口黑面,在空中挥舞掸子测试打人最痛角度,“你老实交代,我也省些力气,到底是边个教你说这些话?” 季语挺直腰背,坐着处于低位,淡定从容的眼神盯着高她好几头的季明鸿,气势不减,“我母亲。

    ” 季语逐字拉长音, lvz  “白” “春” “兰” 将近二十年没听到这个名字,要是季语不添加前缀,季明鸿想不起她。

     白春兰是扬州人,在战争爆发前夕随家人到港,父母相继接二连三病亡后,在茶楼唱曲为生。

    小家碧玉的江南女子,唱的小调吴侬软语,季明鸿看她第一眼便无法自拔,一来二往,两人感情逐渐升温。

     季明鸿隐瞒了他有家室的事实,季语出生不满四个月,香港沦陷,白春兰的婉约多情挡不住枪林弹雨,林淑惠的丰厚家底能买来一票难求的船票,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于是他拖家带口匆匆远离危险,任由白春兰和女儿自生自灭。

     彼时满城遭受摧残,正值妙龄的白春兰难逃入侵者暴行,最后因难以启齿的传染病而亡,那一年季语三岁。

    季语不懂什么是死亡,紧记白春兰叮嘱不能靠近她,但是季语很害怕,藏在衣柜里默默看着白春兰挣扎求存。

     直到有人发现她们母女,季语不吃不喝几天早就脱水意识模糊。

    不过她记得白春兰被带走埋葬的那天,街道张灯结彩,圣诞旋律四溢。

     白春兰死于平安夜。

     季明鸿的怔仲表情涵盖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尴尬,羞愧,冷漠,对季语来讲都不重要。

    这场打着血缘名号的博弈将要提前宣判胜负,季语没有再忍的必要,是输是赢,此刻她只求身心通畅。

     凭什么季明鸿坦然享受欢声笑语,留她强颜欢笑暗自哀悼亡母。

     季语一一标记强调季明鸿的人生污点,终于轮到他气急胸闷,透不过气,手中掸子高高举起鸡毛随风摇曳,落下却被季语站起转身躲开,季明鸿扑空小腿磕到茶几角,疏松老骨头跌到软沙发不至散架,也疼得滋哇乱叫。

     移步到二楼看台的其余人无一不瞠目结舌。

    大太想要下楼检查季明鸿伤势,被季婷捏住手,拉回围栏边,“阿妹把阿爸激成这样,你在一边很容易伤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