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陆赜停下来,去瞧秦舒表情,见她垂眸盯着茶杯里的浮叶,顿了顿,见她没有开口的欲望,这才接着道:“你走了那几年,我时常做梦梦见你。

    可是在梦里,你看书下棋自得其乐,却从来也不跟我说一句话。

    我心里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强逼你,恨我毁了你一生。

    ” 即便是我现在三媒六聘娶你为妻,你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后面这一句,陆赜并没有说出来,只怕自取其辱。

     秦舒靠在床头,叫热气一熏,困意便上来了,她打打哈欠,倒也是真心话:“我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恨你,我只是想离你远一点,过我自己的日子……” 陆赜这样的人自然只捡自己爱听的话听,只能听见前面半句,当下握住秦舒的手,忍不住问:“倘若我问你,你可愿意做齐国公府的宗妇……”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舒打断:“不用问了,我不愿意。

    我这样的身份,便是做妾,也是抬举我,哪里配做什么国公府的宗妇呢?” 这句话,是陆赜捏着她下巴,居高临下说的原话,一字不差。

    陆赜自然记得,自知理亏,辩驳不得半句:“那是从前,你那日自己也说了,不要再提从前了。

    ” 秦舒困极了,躺下来,严严实实掖好被子,只 露出一张小脸在外头:“我困了,你去那边软榻上睡。

    ” 秦舒本就体弱,舟车劳顿,浑身酸软,闭上眼睛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的睡颜从来都是恬静慵懒的,额前有些小碎发,额头圆浑饱满,那五年他不知画了多少副这样的画像。

     陆赜坐在炕边,不知瞧了多久,心里长叹一声,过去觉得她像刺猬,自己说一句她便也要伸出一根刺来刺一下才罢休。

    现在觉得她像一团棉花,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激不起她什么反应,都不能叫她放在心上。

     陆赜抱了被子往那边软榻去,心道,倒宁愿她同以前一样,比现在不搭理自己要强多了。

     秦舒一觉睡到天亮,也不知是饿醒的,还是叫外面公鸡打鸣声儿吵醒的,她坐起来,炕上的温度已经凉了一些,想必是灶里的柴火已经烧尽了。

     她披了衣裳起来,倒了杯冷茶润润喉咙,这才发现炕上并不见陆赜的身影,往衣柜旁的软榻上一瞧,果然瞧见个模糊的人影。

     秦舒掀开帘子,见那软榻不过五尺来长,陆赜生得高大,躺在上面,半截腿依旧搭在地上,大半的被子都落在地上,只盖住了上身。

     秦舒本来以为,他这样的人肯定是要赖在炕上的,不想真的在这软榻上叫冻了一夜。

     陆赜睡得不安稳,早就醒了,见秦舒把被子捡起来盖在他身上,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