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边响起,她想反驳,但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头一次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易纯怨恨自己的懦弱,如果她懂得反抗,是不是就不会被带到广州,那袋坏掉的无花果是不是就不会被扔掉,可是人开窍太迟。

     她走到报亭,在原先坐着人的位置有一只正在咬火腿肠的野猫,毛色混杂。

     野猫到处都是。

     直到很久以后易纯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她跟蒋域初次见面为什么会那样,在彼此沉默的眼神中,他们有类似的对抗。

     野草会扎堆生长,她和蒋域短暂地扯开生活的缝隙,或许说他们同病相怜地遥遥相望过。

     第2章风扇扇风带水汽 公寓楼彷佛一个闷笼,湿闷,室内的空气晚高峰般拥挤不堪,打开阳台门后吹进来的依旧是湿热的空气,外面粘稠的气息裹着热浪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皮肤里。

     那时候正值暑假,于是王琴并不着急让易纯入学,在那间不足五十平方的房子里,她青春时期所有纷扬的心事如同野火蔓延。

     她会觉得无聊,站在阳台看向窗外,看窗外的榕树与自己的北方小城有什么不同,隔壁阳台上坏了的花盆里散出湿润的土壤,花盆旁边总是有两双尺码很大的运动鞋交替出现,随后她又想起海水的味道果真是咸的,再忍不住频繁看挂在白墙上的钟表,他们该下班回家了,她该摆出什么姿势,坐在哪里,或者做什么会显得她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显得她不会给别人找麻烦。

     小时候易纯觉得那是一种对大人的畏惧,所以会做出一系列类似讨好的事情,只为了让他们觉得王丽华把她养得很好。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易纯躺在床上突然又回想以前,泄洪般顿悟,她曾经在他们面前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某种尴尬的拘束。

     他们血浓于水,关系却异常浅薄。

     易纯看得出来,他们对自己多多少少带点微妙的打量,不是直白的刀子,是绵密的细针。

     他们会想让易纯赶快接受新身份、并融入这个家庭,因此偶尔会显得急切,甚至表现得气急败坏,在易纯无意识说出想念妈妈想回北方的时候。

     他们并不会打骂她,饭桌上多余的话语是一颗投入湖水的石子,一声顿响破开原本安静的湖面。

     小碗里剩下半碗白米饭,筷子碰撞碗盘的声音平静且清脆,大人开始讲述当初生她的时候如何不易,讲他们并没有将她抛弃,不然不会每年寄奶粉和衣服钱,并说将她放在大姨家生活是怎样的不舍,说到这里他们停下来,在两边人默契对视的一瞬间,易纯竟会在他们眼里捕捉到一丝慌乱,于是他们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