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愿,我以真心待你,而你的心却从来不肯向我瞧上一眼.”慨然长叹中,尔朱荣神情疲惫地挥挥手,“你不是要去天牢中探视麽,我已经替你取了刑部的令牌,去吧。

    ” 接过令牌正待举步时,尔朱荣又道:“如愿,你知道……啊,又下起雨来了,你不能受冷,坐我的马车去吧!”语毕转身,再也不愿回过头来. 独孤信亦迟疑了半晌,欲语还休,终於大踏步走了出去. 第7章 第七章 外面果然下著雨。

    而且雨势还不小。

     管家福伯已安排了马车在府门外等候。

    独孤信裹著件连著帽的披风从府内匆匆走出,府门外的青阶上积满了深深的雨水,他皱皱眉,正待淌水过去。

    福伯却已谄媚地拦住了他,吆喝马车上那名低眉顺眼的车夫过来,要他伏下身来跪在雨中搭成个“跳板”。

     洛都的王侯贵胄多是如此,下人的肉身自是比不上他们脚下价值不菲的丝履。

     彼此错谔的眼神交错,其中一人的眼睛迅速地暗淡下去,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另外一人的眼睛却由惊讶转至明了。

     “我有些站不稳,你能扶我一把麽?”温柔的话语犹如春风拂面,说话的人眼里所包含的理解却如海水般深邃。

     高欢身子震动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扶住那只稍嫌清瘦的手。

    这只手,虽然苍白,却温润、柔和、修长,明显是只握剑、弹琴的手,贵族的手。

    而自己的手,却粗糙、多茧。

     他心中一颤,下意识地便要松开那手,谁知那美丽的手竟反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食指在他掌心中轻轻一点,接著露出了一抹懒散、俏皮的笑容,一如当日相见时的模样。

     坐在马车上,高欢紧握著马鞭,驾驭马车在洛都的大街上奔驰,心却随著马车中那人的轻微的气息起伏而悸动。

    百转千回梦中,尽是他的身影、踏遍各个兵营找不著他时的揪心......想不到再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无论如何,我终是再见到你了。

     在回府的路上,高欢不禁有些担心,因为车里那人的气息竟有些急促、紊乱。

    虽然从天牢里出来时,他面上仍是那一副淡然的表情,但袖中那捏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心中的悲哀、不平与无奈。

     高欢此刻只想将那微微颤抖的躯体紧紧拥入怀中,熨去他心中的落寞与悲伤……可是,这看似近在身边的人其实离自己太过遥远,高高在上、触手难及。

     “欢…,我可以叫你欢吗?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不可以陪我?”车里的人突然说道。

     出征不过短短半年,父母却已更显苍老。

    尤其是父亲。

    在独孤信的印象中,如同独孤家宗祠中供奉的历代祖先肖像一般,父亲总是英气勃勃、不怒自威的。

    独孤家自太祖皇帝始便是世代为武将,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五岁时便开始习武,与父亲每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