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次离别不能再拖了,王广已决定好,在淮南的秋天雨季来临之前,便要回到洛阳。

     不料正在准备行程的时候,刚进入三月下旬,寿春忽然下起了连续的暴雨。

    行程再次暂且搁置。

     一连半个多月,中途暴雨虽时停时歇,却没有一整天不下雨的时候。

    去年这个时候,并不是如此天气。

    反常的天气,让王广心里隐隐有了些莫名的不安。

     他心里总觉得想要出什么事,就像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能具体确认、究竟会在哪方面有事。

     今天王广到令君这边来,一下子没见着人,便问了房中的侍女一句。

     侍女道:“女郎去拜揖君侯了,刚走不久。

    ” 王广“哦”了一声,忽然看到里面床上的几案旁边放着个箱子,顿时有点好奇。

     他想起,令君来的时候就带着那个箱子,叫她放到后面运行李的马车上、她也不愿意,非得带在身边。

    之前王广以为是胭脂水粉、小女子常用的贴身物类的东西,也没在意。

     “你下去罢。

    ”王广道。

     侍女弯腰道:“喏。

    ” 等了一会儿,王广回头看了一眼,才走进里屋,把那只箱子打开来看。

    一打开,便见里面放着许多简牍和布帛,都写着字,没有别的东西了。

     王广随手拿起一卷简牍来看,他刚开始的神情很随意,但脸色很快就变得凝重。

    全身也逐渐紧绷起来,他扫视文字的速度加快,头也随之上下缓缓动着,手里不断更换竹简和布帛。

     全是那温郎的书信!去年令君说已经把往事给忘了,没想到她竟把这些破烂书信带在了身边。

     书信的内容差别很大,看起来时间跨度也很长,起码有好几年。

    有些还算正常,就是提及太原的风物和往事,谈论一些典籍的学说,估计这是俩人刚开始联络时的书信。

     这也符合王广的猜测。

    那温郎虽教过令君的蒙学,但那时令君毕竟还小,只是认识温郎、把他当作庄园孩童们共同的老师。

    记得王广把家眷接到洛阳时,因为洛阳更繁华漂亮,令君当时很高兴,并未有过对谁依依不舍的表现。

     但后面有些信就明显越礼了。

     还有更露骨过分的,比如有一篇,温郎在信中描述了教习过的剑法姿势,并约定某月某日某刻、两人一起舞剑,就好像靠近在一起,遥寄相思之情。

     王广看得怒火攻心,俩人虽相隔千里,但他见书信写得这么细致,这么调戏令君,就好像觉得女儿还没出嫁、清誉已受损了一样。

     那竖子究竟是怎么与令君保持书信来往的?令君到洛阳后一直没离开过,也几乎不出门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