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汐龙非夜 作品

第10章 太子的怪病

    汐放开了龙天墨的手。

     见状,天徽皇帝急急就问:“如何?” “皇上,能把顾太医请过来吗?”韩芸汐认真说,就这脉象她得请教请教顾北月。

     听韩芸汐这么一说,天徽皇帝的脸色很差很差,“顾北月已经看过了,他没法子!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韩芸汐并不畏惧,实话实说,“皇上,太子的脉象为滑脉,具体情况,芸汐暂时无法肯定,必须做进一步的检查,我需要顾太医的辅助。

    ” “不是喜脉吗?”皇帝震惊了。

     龙非夜也认真看过来,很诧异,这时候,太后和皇后几乎是同时冲进来的。

     “不是喜脉吗?真的不是喜脉吗?” “芸汐,那是什么呀?你快说!” “芸汐,哀家就知道你不会让皇上失望的,你赶紧说,那是怎么回事。

    ” 太后和皇后都好激动,有那么一瞬间,韩芸汐都快相信她们是真心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龙天墨竟猛地掀起被子,指着自己的肚子,讥讽道:“秦王妃,你说不是喜脉,那这是什么呢?” 即便隔着纱帐,韩芸汐都看得清楚。

     天啊! 只见龙天墨的肚子很大很大,简直就是个怀胎七个月的肚子! 韩芸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变得煞白煞白的。

    她知道了,事情麻烦了,非常麻烦! “连脉象都看不准,父皇,儿臣拒绝让她医治。

    ”龙天墨语气极冷,他已经烦透了韩从安,怎么可能还相信韩从安的废材女儿呢? 就算韩芸汐是秦王妃,就算他最忌惮的秦皇叔在场,他也不会客气,他知道,秦皇叔永远瞧不上这个女人。

     “是把错脉了吗?”太后失落极了。

     “我还以为有奇迹出现,芸汐,原来你都还没瞧见天墨那肚子呀!我还以为你……哎呀,你说你连脉象都把不出来,还怎么救人呀!”皇后也连连叹息。

     龙天墨又盖了被褥,索性背过身去。

     见状,天徽皇帝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他愤怒地看着韩芸汐,冷声道:“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你……还有你父亲,来人啊,给朕带出去打三十大板!” 太后和皇后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勾起冰冷的笑意,而龙非夜始终坐着,冷冷看着韩芸汐,好似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王妃,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后和皇后都等着韩芸汐求饶,等着落井下石,好好安个欺君之罪给她。

    可谁知,韩芸汐竟眸光烁烁,露出一脸怒意。

     她居然……居然愤怒地瞪向天徽皇帝,毫不退却。

    她双拳紧握,娇小的身子像是潜藏了一股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这个女人,她想做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天徽皇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瞪他! 韩芸汐是愤怒的。

     道不传经、医不叩门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明明是天徽皇帝传她来医治的,怎么就说得好像她上门行骗了? 她何时沽名钓誉了?何时欺世盗名了?外头的传言还不是有心人散布的? 一旁要上前来的两个小太监都被这一幕吓到了,迟迟不敢乱动。

     见状,太后和皇后面面相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丫头未免太大胆了吧,在皇上面前都敢这么放肆。

     然而,龙非夜唇畔却不动声色泛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寂静中,韩芸汐冷冷地开了口,一字一句认真道:“皇上,是谁诊断出来的喜脉,我不管。

    我再说一次,太子的脉象只是滑脉,不是喜脉。

    如果您传我只是为了验证别人的诊断结果,那您找错人了!” 这话,让天徽皇帝都说不出话来。

    喜脉,是很早就确定的事情,他请韩芸汐来就是想让她就喜脉这个病症医治的。

     因为,太子的肚子变大后,韩从安开过流产药,只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到最后韩从安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天天把脉和让太子喝药养身子,这让天徽皇帝不得不担心有朝一日太子真就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却没想到,韩芸汐把出的脉象,竟不是喜脉。

     见天徽皇帝依旧愤怒,韩芸汐继续道:“皇上,男人是不可能怀孕的。

    芸汐敢以性命担保,太子殿下并非喜脉,病灶只能在殿下肚子里,应该就是巨大的肉瘤,所以看起来像是胎儿,也才会出现滑脉的脉象。

    如果再不医治,一旦肉瘤再大下去,必定危及太子性命!”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这个女人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说出这么多来? 韩从安治了七年,都完全确定是喜脉,确定腹中是个胎儿,韩芸汐啊韩芸汐,她又凭什么说只是腹中的病灶呢? 龙天墨猛地转身看过来,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对韩芸汐一点都不抱希望,可是听到这样的诊断结果,他的眼睛还是无法控制地露出了希望之光。

     如果不是喜脉,只是怪病,只是如韩芸汐说的肉瘤,那他整个人生就可以大翻盘了! 要知道,如果确定是喜脉,即便治好了,这也将是他一辈子的一大污点,一旦暴露就会遭天下人耻笑。

     如果是毒瘤,那就再寻常不过了,他就不会费尽心思提防其他皇子的窥视和调查。

     看着一脸倔强的韩芸汐,龙天墨突然有种想相信她的冲动。

     而此时,皇后却是一脸复杂,她当然希望儿子没事,儿子可是她的全部。

    可是,她始终无法完全相信韩芸汐,更不希望韩芸汐在这件事上立功。

     “芸汐,可是……你父亲七年来每天都给太子把脉呀,总不会一直都错吧?”皇后担忧地开了口。

     这话,不仅仅提醒了韩芸汐,同时也提醒了天徽皇帝和太子,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希望。

     区区一个脉象,对于普通的大夫都算简单,何况是韩从安呢? 韩芸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竟还态度坚定,“就是他的错!” “芸汐,要不,你留下来住几天,再观察观察?”皇后一脸试探地问。

     “我十分确定他弄错了。

    ” 韩芸汐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看着她认真、坚定的表情,就连皇后都动摇了。

     就在这个时候,龙天墨开口道:“父皇,传韩从安,跟她对质。

    ” 天徽皇帝迟疑了片刻,真就答应了,“来人,传韩从安过来!” 等待的过程,一室寂静,所有人都以怀疑和期待的目光看着韩芸汐,身为大夫的韩芸汐,见惯了这种目光。

     她旁若无人一样,安静地坐在一旁,脑海里努力搜索曾经听过的类似案例。

     太子这个病确实非常怪,可是,怪是怪,并不代表没有先例。

    韩芸汐曾在医史书上见过的。

     肉瘤什么的,不过是她的说辞罢了,至于是什么病症,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她一定会没命的。

     她如今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否定韩从安。

     很快,韩从安就到了。

     五十好几的年纪,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一袭灰色长袍,虽然在宫中刻意低调,却难掩家主威仪和风范。

     这是韩芸汐成为韩家嫡女之后,第一次见到她的“父亲”。

     韩从安进来后,一一行礼,哪怕面对韩芸汐,他也恭敬地行礼,称呼了一声秦王妃。

     韩芸汐语气冷漠,淡淡道:“免礼。

    ” 对这个父亲,她不仅仅是陌生,更多的是恨意。

     韩芸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嫉妒女人的男人,偏偏,韩从安就是这么一个人。

     当年,天心夫人为何难产而亡,她为何一出生就是丑女,带着最常见的毒疤长大,堂堂一个医术世家竟无人替她医治,这些疑问,韩芸汐迟早有一日会弄清楚的。

     皇后迫不及待问道:“韩从安,秦王妃认定太子腹中是毒瘤,你怎么看?” 韩从安原以为面对这种怪病,韩芸汐束手无策,天徽皇帝才会传他过来的,可谁知道竟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韩芸汐,这个臭丫头未免太胆大包天了吧,就算她学了她娘亲留下的医书,那也不过是解毒之术罢了,她居然敢下这样的诊断? 韩从安连连摇头,“秦王妃,你说毒瘤,可有证据?” “那你说胎儿,可有证据?”韩芸汐反问道。

     韩从安唇畔掠过一抹讥讽,“脉象就是证据,太子殿下的腹部也是证据,秦王妃,就连云空医学院的理事也确定了,这就是喜脉。

    ” “存在争议的就是脉象,脉象不足为证。

    ”韩芸汐态度强硬。

     如果不是碍着她的身份,还有在场的众人,韩从安早就发脾气了,怪不得这几天太后和宜太妃的人都找他调查,这个臭丫头真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放在以前,即便她当上了秦王妃,也未必敢这么跟他说话呀! “那你说是肉瘤,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韩从安质问道,这臭丫头就算真的有天大的本事,诊断终究是离不开脉象的。

     她居然说脉象不足为证,他倒要瞧瞧,她又会拿出什么证据。

     “毒!”韩芸汐底气十足地说。

     单单这个字就让众人倒抽了口凉气,居然是毒? “太子殿下中毒了,是一种叫作瘤毒的毒素,这种毒不会直接致命,但是,会长期留在体内,吸取人体五脏六腑的污浊之气,形成毒瘤。

    一旦毒瘤变大到压迫大经脉,就会危及性命。

    ” 这其实是韩芸汐编出来的谎言,但是她说得从容不迫,煞有介事。

     在场众人却听得目瞪口呆,一来没想到世界上会存在这么诡异的毒素,二来没想到太子的怪病竟是这样的! 这压根就和喜脉、怀孕搭不上边呀! 比起男人怀孕,韩芸汐这个说法显得多么合情合理,多么可信,就连一心要刁难韩芸汐的皇后,都露出了惊喜之色,此时此刻,她多么愿意相信韩芸汐呀! 韩从安也怔了,半晌才说出话来,“那……那你可有证据?” 韩芸汐不会傻傻地说脉象是看出来的,她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我可以化毒解毒,取出毒瘤来。

    都七年了,你能接生出孩子来吗?” “你……” 韩从安终于忍不住了,后退了两步,一脸不可思议,不知道的,看着他们父女俩,必定会当他们是相互竞争的对手。

     “王妃娘娘,你可不能拿太子殿下的性命开玩笑啊!”韩从安认真说,虽然他不熟悉毒素,但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太子是中毒所致。

     脉象明明是喜脉,肚子里明明是个生命,就算他会错,难不成医学界最权威的医学院也会错吗? 虽然医学院的理事都走了,但是这些年来,他可没少秘密和那几位理事会诊,探讨这个问题。

     喜脉是确定的,他们需要探讨的就是如何让太子的肚子消下去,如何将那个不应该存在的胎儿扼杀掉,又不危及太子的性命。

     堕胎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生产。

     可是,生孩子的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本就是危险的,何况是男人? 确切地说,他们都还没琢磨明白,男人该从哪里生出孩子来,开刀剖腹又是他们敢想不敢做的冒险事。

     何况,真剖出孩子来,他的命也休矣。

    皇帝早就相信喜脉,可心底始终还抱着误诊的希望呀。

     “本王妃没有拿太子的性命开玩笑,反倒是你,中毒的脉象都看不出来,一拖就是七年,你知不知道如果早解毒了,太子殿下的肚子就不会那么大了!是你浪费了太子足足七年的光阴!”韩芸汐愤怒地反驳。

     她承认,她是借机报仇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少将军的事情,韩从安也插了一脚。

    且不说在娘家她被欺凌的事情,就单单牺牲女儿去讨好太后这件事,足以让韩芸汐记恨他一辈子,这种人也配当她的父亲? “你……你胡说!胡说八道!”韩从安急了,顾不上身份,怒声指责。

     谁知,韩芸汐竟愤怒地训斥,“大胆韩从安,你这是跟本王妃说话的态度吗?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意外了,谁都没想到韩芸汐这个不得宠的秦王妃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对韩从安端出王妃的姿态。

     这女人,未免也太有意思了吧? 只见龙非夜唇畔的弧度越发好看,而天徽皇帝也摩挲起下颌,玩味起来。

     韩从安愣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得直摇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韩芸汐高高在上,睥睨着他,“我是不是胡说,等毒瘤取出来了就能见分晓。

    ” 她说着,转向天徽皇帝,“皇上,我诊断的结果已经说清楚了,医不医治请皇上做主。

    ” 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