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他越是了解沈鸢,便越明白,自己在沈鸢面前藏不住什么。

     沈鸢越是聪明敏锐,受到创伤时便越疼,命运从未公平过,它最爱挑软柿子来回碾出汁水。

     而沈鸢就是那一颗最不服输的软柿子。

     卫瓒已说到沈鸢面色发白了,他终究是住了口,轻声说:“别怕。

    ” 沈鸢说:“没有怕。

    ” 又翻个身说:“还没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可怕的。

    ” 一直是这样。

     怕了也不会说怕。

     卫瓒低着头,不想告诉沈鸢,他杀了安王的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怪梦。

     梦见他坐在树下,拼一只玩偶兔子。

     母亲送给他的,一直放在床头的旧兔子,不知被谁撕坏了。

     破碎的耳朵,破碎的红眼睛,柔软的棉絮像白花花的雪。

     被撕开时只用了一瞬间,他却再也没法儿把他拼回去了。

     卫瓒把沈鸢搂得紧紧地,他这时才发现沈鸢的身体一直是微凉的。

    屋里熏笼蒸了那么许久,也不见身子暖和起来。

     卫瓒喃喃说:“折春,不会一样的。

    ” “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 “不会一样的。

    ” 沈鸢低低“嗯”了一声。

     卫瓒侧卧的影子被光线在地上拉长,像一只巨大的野兽,竭力把沈鸢藏在他肚皮之下的皮毛里。

     他的沈哥哥。

     他的兔子。

     ++++ 沈鸢第二天一早,本以为卫瓒还会赖在床上,谁知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身侧已没有人了。

     手脚却比平日里都暖和了许多。

     他只要一入秋就身上发冷,昨夜却睡得格外暖和。

     想来跟卫瓒不无关系。

     阳光穿过床帏时。

     他蓦地想起昨晚黏糊得拉丝的回忆来了,不觉耳根一烫。

     脸埋进了枕头里,只冒出一只微红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