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巴早已提前张罗打点,故而放眼望去,夜下明灯错落,天上星光璀璨,好一派火树银花,星桥铁索。

     她站定,向他望去。

     那人依然作着一年前的打扮,一身轻装,眉目俊秀,背上背着两把长剑,腰侧挂着逐风,站在树下,长身玉立,洒脱不羁。

     季清兮看着他,晃了神。

     她是红妆和季寒初的女儿,骨子里就写着深情与恣意,她要等,便是真的等,她说会放下,也是真的会放下。

     但她始终相信他,不用多问,也不用怀疑,她如此笃定地相信他会来,他果真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解下逐风,双手奉上。

     一抬眼,面容里是同样难掩的欢喜,他沉着声音说:“季清兮,我来赴约了。

    ” HONGZHUANG 那会儿,姑苏季氏还不叫姑苏季氏,江南五大派还没并作四个,极目望去温山软水里写的都是诗意。

     季承暄记得,那时候自己有个未婚妻,姓殷,是殷家的二小姐。

     他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印象,眉毛眼睛都不太记得。

    其实不怪他,那殷萋萋每次见到他都把脑袋埋进胸膛里,他只能看到个头发顶和一堆发饰,加上他又是个除了刀,万事不放心上的,久而久之,几乎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门亲事。

     说来好笑,这殷家降大任于季家,三个儿子里必须选一个接手殷姑娘,老大有婚配,老二是傻子,没得选,只能季承暄顶上。

     季承暄不讨厌殷萋萋,只是比起什么情情爱爱,他反而对她的嫁妆寄雪剑谱更感兴趣一些。

     当时他的刀法尚且算不上大成,卡在一半不上不下,憋了一股怨气,成天黑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多少金叶子没还似的。

     他本是用刀的好手,受了挫,竟然动了改练剑的念头。

     他年少,功力在同龄人里已是佼佼者,可心性还不算成熟,尚且没有中年时候的冷然严肃,幼稚起来,自己在桃花林里砍下大片花瓣,一脚踩在不配合自己的刀上,心道谁爱练谁练,他再也不练了。

     红袖便是那时出现的。

     她坐在树干上,眼睛明亮,笑容灿烂,笑他怎么脾气差,这么凶。

     季承暄懒得理她,自己收了刀走了。

     可第二日去的时候,她还在那里。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一连一个月,她都静静地坐在树上看他练刀。

     塞北不好玩, 你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