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也是当年老先生在演讲结束时念的。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镇上有个人绝顶聪明,他跳入一片荆棘丛林时弄瞎了眼睛,当他发现自己失去了视力,拼命跳入另一片荆棘丛林重获光明。

    ” 这首诗是卢埃林写的,在大学的时候,唐盈盈曾把它抄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还写了长长的分析解读,以备考试时被考到。

    当年在考场上写出的对这句话的答案,她现在早已忘记。

    多年之后,突然再听到这首诗,唐盈盈就像是被人在心窝处猛地一击,鼻子一酸,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便流了下来,顷刻浸湿了整张脸。

     天边有一朵小小的云遮掩过了金黄色的月轮,街道两旁如梦幻如泡影的路灯、车灯与霓虹灯交错着映进车内,浓光淡影,将两人一并笼进了斑斓的光晕里。

    唐盈盈一边哭,一边熟练地把握着方向盘,车子快速地汇入深南大道的车流,也变成了无数道光线中的一条。

     程风这下彻底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嘚瑟了半天的演讲竟招来了唐盈盈这么一场眼泪。

    他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定在座位上连呼吸都只敢小口小口地进行。

    两只眼睛不敢,却又不能不被旁边吸引过去,看着这位平日里素来干练理智、从来没怂过的高阶律师,在这座城市的主干道上,哭成了一个孩子。

     ?第七十八章相亲饭 林小云原本昨天就该跟康俊一起去新加坡出差,机票都订好了,却被姨妈的突然到访给打乱了。

    当初投资鹏币项目中有四十多万是向姨妈借的,鹏币暴雷之后,林小云扛下了这笔债,把自己的工资卡交到姨妈手里,又补签了一张借款承诺书,保证每年按照6%的利率付本偿息。

     姨妈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发生这样的事谁都想不到,大家亲戚一场,谈利息也太伤感情了。

    一面每个月在林小云工资到账的第二天,就拿着卡去将钱全部转走,只留八百块钱给林小云当生活费。

    八百块钱在深圳当然活不下去,这小半年里,林小云妈妈每月从自己两千多的工资里固定拿出一千贴补给她。

    一千八百块钱,正好是她半个月的房租。

     林小云想尽了一切方法去多赚钱。

    一周中,她每天大约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帮别人写文书、整理翻译资料,赚一些辛苦的劳务费。

    到了周末有点时间,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深港口岸,跟着长长的出入关人流缓慢移动着。

    香烟、奶粉、尿片、化妆品、零食,只要口岸两边有差价的商品她都可以代购,多赚一块是一块吧。

    每跑一单总有个大几百的收入,在那个大窟窿的债务面前好像是杯水车薪似的,但好歹能解决自己下半个月的房租和吃饭钱。

    林小云也知道,姨妈这几个月有事没事就会去她家坐坐,故意踩着饭点去。

    上次看到林家餐桌上有一条清蒸鲈鱼,阴阳怪气了很久。

     所以,这次姨妈说她要来深圳,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给林小云介绍一个好对象。

    林小云哪里敢说不,承接圣旨一般跟姨妈说“太好了太棒了,您赶紧来”,又硬着头皮去跟康俊请假,将机票改签成了明天一大早的。

     林小云从她那个简易的布衣柜里翻出了去年花了一千多块钱买的小碎花连衣裙,她很久没穿这么女性化的衣服了。

    腰部贴合得紧紧的,细腻的雪纺面料勾勒出清晰纤细的腰腹线条,鱼尾状的裙摆在膝盖处绽成飘逸的形状。

    林小云唯一对袖子有一些不满意,去年还算流行的小飞袖,到今年在看总觉得透着过时的土气。

    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赶紧把脸洗干净,重重地涂了一层粉底,腮红早就用完了,她将唇膏涂在手掌上,用水化开,又轻轻地拍在了脸颊上。

     按照姨妈的描述,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如假包换的高富帅,家里自己做企业,在东莞和中山都有自己的工厂,是生产小电机的,做了十几年了,客户国内国外都有。

    现在东莞有一套大别墅,一进门就是那种左右旋转楼梯的那种别墅,前后花园加起来两千多平米,市区里还有好几套房子。

    小伙子叫冯锐,是家里的独子,身高一米八三,白白净净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格有点内向。

    冯锐妈妈跟姨妈是同学的同学,对儿子的婚事可上心了,这次冯妈妈是来深圳买房的,打算做做投资。

    “深圳的房子呀,人家眼睛都不眨的就买了。

    我就跟她提了你,她对你的条件也很满意,这次正好可以顺路见见面。

    一个看对了眼,你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姨妈在电话那头说得唾沫横飞。

     “是是,我明白。

    ”林小云连忙点头,应允着。

     姨妈觉得林小云的态度还不够热情,又加了把火,说,“订了14号晚上吃饭。

    人家冯家直接帮我把去深圳的机票都订好了。

    你可得给我长脸,到时候收拾漂亮一点,只要结了婚,你就是冯家少奶奶了,都不用上班了。

    ” 林小云微微一愣,心里像有只小兔子撞来撞去的,既想着自己也许这就能一次翻身变成庸俗快乐的富太太,又有着对形势未知的惴惴不安。

    她咬了咬嘴唇,“先见了面再说吧,人家也不一定就能看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