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的眼中,有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却没想到,任老就像是觉得他问的问题幼稚得可爱,嗤笑了一声。

     “傻小子,死亡本身就是种分离。

    这世上哪有不会分别的人呢?” “人人化归泥土,到那时候,什么情啊爱啊,就像一股气儿,一眨眼自己就散没了。

    ” “可是,”他话锋一转:“就像这天上的星星,有些灿烂正因为短暂而永恒。

    ” “至于该不该的…在我看来,若是喜欢,那么连万分之一秒,也不该耽误在思考别的事上。

    ” 沈荣河听见了这句话时,双眼像是掺进了墨色,骤然深邃浓稠起来。

     外面是浓密似的夜,可他却觉得,那外面,应该有一轮斜阳,布下火焰般的余晖。

     他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就像地平面下的月亮,正等待着徐徐升起。

     第9章 中苏还在谈判之中,正处于不冷不热的尴尬局面。

     欧美国家也正持以观望态度。

    中苏关系接下来的发展如何,似乎到了一个历史性的决策时刻。

     友好条约的签订与否意义重大,没有得到上级指示之前,外交部一直保持着暧昧不明的态度,那些对于苏联“政治错误”,“修正分子”高谈阔论的字报和宣传画似乎也都暂时消失了。

    毕竟苏联曾是他们社会主义阵容里的强大伙伴,多一个伙伴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各界人士众说纷纭,有说这是中苏关系正常化的预兆,有说这不过是邓欲与苏联彻底决裂的契机……但政局的复杂性并不妨碍这沦为老百姓的饭后谈资。

     有人欢喜有人忧,在学者政客正焦头烂额的时候,沈荣河骑着他那辆黑漆的自行车在前门东大街上叮铃铃穿过。

     这几天被刘邵诚调侃似的点名了几次“纪律涣散”,他也没像以往一样也回敬几句,而是耳旁风似的过去了。

     穿梭的风轻轻拂过他的额发,痒痒的,他又蹬快了几分,身心都雀跃起来。

     喜欢安德里安。

     他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心快要化成了一潭水。

     一切的感情都好像水到渠成,胸中多年的困惑似乎终于有了答案。

    曾经他年轻,不懂这其中的意味,等到身入牢狱慢慢回想,才憬然有悟,惊觉这其中的牵绊。

     潜滋暗长七年的思念和爱恋如今像野草般在心上疯长,他现在只恨不得直接飞到安德里安的身边,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荣哥?” 沈荣河刚把自行车停好,一看是任含英,便冲她招了招手。

     “今天放假吗?” 显然,沈荣河这时间该在部队里,可此刻却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