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人生竟然会出现一个亲人,真是不可思议。

    他已经做好一个人,孤独地走到尽头的准备。

    谁知-- 亲情离他一直很远,父亲这个角色他这辈子从未想象过,他骨子里压根没有父爱这个东西。

     孩子叫韶锡,言韶锡。

    人很聪明,智力很高,学校的老师夸他是个神童,参加市数学竞赛,连重点中学的优等生都考不过他;个头很高,头发很黑,皮肤很白,人却吃不胖似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是他那个抑郁症的母亲亲手烙上去的;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打游戏,做模型,看乱七八糟的书。

     言敬禹将他接回家后,就没了下一步,他自己都不清楚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对他也是很排斥,从不主动和他说话,连看都不爱看他,一点这个年龄的依赖和撒娇都没有。

     有时候,言敬禹走近一步,他立刻起身,抱着模型转身上楼。

     言敬禹给他零花钱,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去接,言敬禹就放在桌子上,隔天一看,他就抽走了三分之一。

     …… 晚上,言敬禹的旧病再次发作,全身高烧不退,尖锐的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如万蚁噬骨,整个人抽搐不停,心脏像是要爆炸开来,他咬牙,伸手拉开床柜上的抽屉,拿出注射器,颤颤地扎进自己的左臂。

     站在门口,透着门缝偷看的言韶锡惊呆了。

     言敬禹轻轻吸了口气,满额都是冷汗,皮肤泛上猩红的点点,痛痒无比,胸口起伏厉害。

    过了好一会,才沉声说:“你躲在那里看什么?” 言韶锡才推门,轻声地问:“你在给自己打针?” 他看见少年清隽的眉目隐含的恐惧和担忧,淡淡地说:“不是毒品,是药品。

    ” 这十年他反复受着病痛折磨,从未真正好起来,他因为怕麻烦不想总跑医院,也不愿意多接触私人医生,加上没有半个人照顾他,他就自己学会了注射消炎,止痛的药物,效果不算好,但至少能缓一缓痛。

     “你得了什么病?”言韶锡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

     “老毛病了,告诉你也没用。

    ”他闭上眼睛,声音清冷,“你去睡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