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若若的家世,便是不用考校也能入绵雨内院,而谢淮则需由院中夫子测验一番,再作定夺。

     鹿鸣书院中,慕远之乃最年轻的夫子。

     他今十八,年少时便以学识渊博而闻名晋安。

    两年前,圣上于金銮殿前钦点他为探花郎,欲留他侍奉殿前。

     谁知殿前金光熠熠,慕远之却俯身行礼,清然笑道:“承蒙圣上厚爱,本应万死不辞。

    然素闻鹿鸣书院乃皇家所设,历代人才辈出,远之愿前去鹿鸣书院,为我大临尽授平生所学。

    ” 圣上闻言,默然几许,终朗声大笑,赞他不流于俗,便封了他官职,留任鹿鸣书院。

     春晖柔和,鹿鸣书院中屋舍座座,溪流潺潺。

    画着山水长雪的屏风前,慕远之神色如沐春风,淡笑着望向谢淮。

     谢淮冷峻似雪,面无表情。

     慕远之不禁一笑,轻声道:“你入学一事,安国侯已交代过。

    你只需提笔答卷,待我考校过后,再斟酌是否入内院。

    ” 谢淮并不多言,只垂眸瞥了瞥慕远之递来的几页问卷,便提笔沾墨,神色淡淡地落笔作答。

     一柱香过后 慕远之执着谢淮的考卷,神色渐渐郑重起来。

     这份考卷分为帖经、诗赋与经义,难度可谓不低,听闻谢淮不曾得过夫子教导,不曾想他竟俱都答出来了。

    且一番策论,精辟独到,言辞犀利,即便是山雪内院的学生,怕也有不及他的。

     何况……他才九岁。

     慕远之微微一笑,将纸卷细细拢好,叹道:“你之资质,少有人及。

    鹿鸣书院前一位这般天资过人的学生,还是你的表哥阮青令。

    ” 只是……思及方才那凌厉的笔锋与措辞,慕远之心中微沉,只是谢淮比阮青令锋芒更甚。

    若阮青令是平定四方的铜鼎,谢淮便是寒光凛冽的利剑。

    待教他成才,若他心中无善,只怕是终成大患。

     慕远之望了谢淮一眼,忽道:“听闻你乃安国侯的外甥,今日安国侯府待你如此,若日后安国侯府有难,你待如何?” 这位夫子,竟是在出言试探。

     谢淮抬了抬眸,心中对他所说的安国侯府不屑一顾,讽笑一声后,语气淡漠,言简意赅道—— “佛不渡我,还叫我渡人。

    ” 拢着纸卷的手紧了紧,慕远之心中苦笑。

    这谢淮当真冷傲,此话也不知是在讽刺安国侯府,还是在讽刺他了。

     “罢了。

    ”慕远之头疼地揉了揉眉间,朝谢淮道:“我已无话可问,今日你便先回去罢。

    ” 谢淮面色不变,起身行礼,然后毫不回头地走出了竹舍。

     慕远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百转千回,说来自从见谢淮的第一眼……便觉得他与哪位故人甚像。

     那位故人,应当很重要才是。

     正思量间,慕远之忽见竹舍外的石路上奔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