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陷入趋于本能地给予,不假思索地满足牧羽的要求,因为他从中获得了愉快和安全感。

    如果有一个世界与牧羽以外的任何事物都无关,根植于牧汉霄心中不稳定的暴力因子或许永远不会发作。

     可惜他活在这个世上,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脉络牵引,他就像被挂在名为命运的绳索上的众多凡人之一,深受他人与自我的困扰,在这无尽的束缚中庸庸碌碌地任时光平白流逝。

     随着牧羽的离去,牧汉霄的梦境也消失了。

     在某一天夜里牧汉霄结束应酬后,他没有回到住处,而是直接驱车离开了裕市。

    他喝了酒,谢鸣不敢让他独自行动,一边吩咐保镖远远跟在后面,一边与牧汉霄通话。

    他好言劝牧汉霄回去休息,牧汉霄装没听见,谢鸣只好问他要去哪。

     牧汉霄说没想好,随后挂断了电话。

     根据牧汉霄最终抵达的目的地来看,他的“没想好”的确所言不虚。

    他在从裕市出发,不眠不休开车独行整整1500公里,一辆车从黑夜跑到白天,一口气不歇高速飙到了最南边的海岛城市才停下。

     谢鸣差点以为自家老板疯了。

    然而一天后牧汉霄就如无事发生地回到了裕市,他行此异常之举的原因、他去了哪里、他的心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1500公里的高速独行就像牧汉霄按部就班的日夜里一抹荒唐的裂痕,他随手将那裂痕抹去,发生过的一切就不复存在了。

     他可怕的精力令工作上的下属与合作方叹为观止,也让谢鸣倍感担忧。

    有时他感到牧汉霄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去将他的所有行为嵌进一个火烧的模具里。

    他生来就是为了守护牧家,一旦他的任务完成,他的生命就结束了。

     他何时能再次回到那个能够让他停留的港湾? 牧羽在美国留学的某一年冬天生了场病。

    那年美国东北部气候异常,降雪量超过200毫米,积雪超过半个成年人高。

    大雪覆盖了新年来临的街道,街上几乎空无一人。

     自小时候落湖后,牧羽就变得受不得寒。

    他的心肺难堪风寒侵扰,在雪天里出入几次学校和家后,人就病倒了。

    李冰从住处赶去牧羽家,路上开不了车,只能背着包一步一个雪坑往牧羽家里走,等到得牧羽家附近,他的浑身已扑满雪子。

     费尔早早给牧羽家里囤够了食物,此刻正清扫门前的积雪。

    李冰进屋去找牧羽,房子里开足了暖气,李冰上楼进牧羽房间,牧羽正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咳。

     牧羽发烧了,咳得脸晕红,嗓子哑说不出话。

    范恩、陆豪和霍诗音恰巧都回家探望亲人,雪下得太大,航班全部取消,牧羽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生病了,免得他们干着急。

     鉴于牧羽常年不稳定的身体状况,他的家里就有一套做身体检查的医用设备。

    李冰给牧羽做了检查,感到牧羽这次病得比之前要严重。

     他给牧羽服下了药,下楼拿起自己的包出门。

    他对费尔说:“牧羽情况不大好,明早如果他没有好转,我们得带他去医院做肺部检查。

    ” 费尔点头。

    他把门口和院子里的雪暂